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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感应灯嘶啦作响,光线时明时灭。302室的门敞开着,像个黑洞。客厅的景象在惨白灯光下铺开,有一种精心布置的诡异和谐。苏晴,那个本该在琴键上跳跃生命的姑娘,此刻安静地躺在地毯中央。她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姿态安宁得如同沉睡。如果不是她身下那滩肆意蔓延、几乎要渗入地毯纤维深处的暗红,以及那张年轻脸庞上残留的最后一丝惊愕,你甚至会以为她只是不小心在客厅睡着了。
然而,视线下移,落到她交叠的右手上,所有虚假的安宁瞬间被撕得粉碎。小指的位置,空了。齐根而断的伤口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惨淡的灰白,边缘异常平滑,像被最精密的仪器瞬间切割、封口,干净利落得令人头皮发麻。
又是手指。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十年了,那个梦魇,那个切下三根女性小指后如同人间蒸发的断指人,他回来了。带着他标志性的、令人作呕的仪式感。
技术队的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工作。空气里只剩下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和物证袋的窸窣。角落里的年轻法医陈默蹲在尸体旁,她的动作精准得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镊子尖在苏晴的指甲缝里仔细探寻,不放过任何一丝微小的附着物。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很亮,黑白分明,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此刻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专注得近乎冷酷。
林队,小李的声音把我从冰封的思绪里拉出来,他戴着白手套的手里捏着一个火柴盒,小心翼翼地递到我面前,尸体旁边发现的。
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硬纸板火柴盒,暗红色,印着一个早就倒闭的春风旅社的字样,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年头不短。我接过来,指尖触碰到盒盖内侧那道熟悉的、几乎是对折出来的深痕。
像一道闪电劈开记忆的浓雾。十年前,同样的火柴盒,同样的折痕,出现在三个不同的死亡现场。那是断指人无声的签名,是他留给警方一个嘲弄的谜题。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断指狠狠攥住。十年积压的挫败感和冰冷的愤怒瞬间冲垮了堤防。
复勘!我的声音在骤然安静的房间里炸开,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嘶哑和铁锈味,一寸一寸地筛!门窗、地板、下水道口,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放过!给我调取周边所有能调到的监控探头,尤其是案发前后七十二小时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