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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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打字回复：好,中午见。
放下手机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江林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水杯,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萧晓心头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但很快就被即将见到王宏的期待冲散。
她站起身,椅子腿与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中午不回来吃了。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带着一种刻意的宣告意味,目光却并未投向江林,仿佛只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江林握着水杯的手指再次收紧,指骨因为用力而凸起,泛着青白色。他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下巴,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低沉含混的回应,像是一声压抑的咳嗽被强行咽了回去。
萧晓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了餐厅,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带着一种迫不及待逃离此地的意味。
直到那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餐厅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江林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萧晓刚才坐过的位置,空荡荡的椅子,还有她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牛奶,以及旁边白瓷小碟里,那颗孤零零的、依旧鲜艳饱满的樱桃。
他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过了许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他才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小心翼翼地捻起那颗被冷落的樱桃。
他凝视着它,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透过这颗小小的水果,看到了某些早已碎裂、无法拼凑的东西。最终,他张开毫无血色的唇,极其缓慢地、珍而重之地,将那颗樱桃放进了自己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