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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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海面下,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一片朦胧的光。不是反射的阳光——天空根本没有阳光。那是一种自身散发出的、诡异的、变幻不定的幽光。起初是暗淡的蓝,像鬼火,接着又晕染开惨淡的绿,最后变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污浊的紫色。光芒并非来自一个点,而是像一片巨大的、半透明的薄纱,在海水中缓缓舒展、弥漫。
随着那片幽光的靠近,海水本身似乎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纯粹的墨绿,而是透出一种粘稠的、如同变质机油般的质感,表面漂浮着一层极其细微的、闪烁着同样诡异光芒的泡沫。
那片散发着不祥光芒的薄纱无声无息地接近了筏子边缘。距离足够近时,我们终于看清了那光芒的源头。
4
死亡幽光
水母。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水母。它们的身躯半透明,如同被吹胀的、裹着粘液的巨大塑料袋,直径远超一个成年人的身高。透过它们那凝胶状、微微颤动的伞状体,可以清晰地看到其内部结构——不是寻常的消化腔和生殖腺,而是无数扭曲缠绕、闪烁着同样幽光的、如同神经索般的紫色脉络！这些脉络构成了一个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网络,在它们半透明的身体内部搏动、流淌着光芒。
更令人头皮炸裂的是,在那些搏动的紫色脉络之间,在它们凝胶状的身体深处,竟然悬浮着……东西！惨白的、大小不一的、属于人类的牙齿！几缕粘连着头皮、颜色各异的头发！甚至还有几枚小小的、金属的戒指和耳钉！这些属于遇难者的遗物,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垃圾,镶嵌在那些搏动的、发光的内脏网络之中！
它们不是一群水母。它们是一个整体！一片巨大的、散发着死亡幽光的、内部镶嵌着人类残骸的活体薄纱！无声地、优雅地、带着绝对冰冷的捕食者姿态,从幽暗的海底升起,将我们这艘渺小的木筏包围在中心。它们没有眼睛,但那片弥漫开的、变幻的幽光,就是它们感知世界的触角,冰冷地锁定了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