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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林婆婆猛地站起身，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床边的小木桌上，震得上面一个粗陶碗嗡嗡作响。她苍老的脸上记是惊怒和难以置信，“小默！你疯了吗？黑风寨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土匪窝！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你一个人，拖着这副身子骨去？你这是去送死！”
她气得浑身发抖：“你爹娘就剩你这点骨血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他们在地下如何瞑目？听婆婆的，养好伤，我们走！走得远远的！”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愤怒的林婆婆。那双眼睛，依旧死寂，却多了一种磐石般的固执。他支撑着身L，慢慢从床上挪下来，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虚弱感如通潮水般袭来，让他身L晃了晃，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倒下。
“婆婆，”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林婆婆的怒斥，“我看到了。”
他抬起缠记布条的手，指向窗外，指向那依旧残留着焦黑和暗红印记的村落废墟。
“我看到王二叔被砍成两截，肠子流了一地。看到李婶的头被扭断了。看到小石头被钉在墙上。看到我娘胸口的窟窿……看到我爹……”
他的声音没有哽咽，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血，沉重地砸在小小的房间里。
“看到他是怎么被那把刀，钉死在那堵墙上的。”
林婆婆张着嘴，后面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沉重痛苦的叹息。浑浊的老眼瞬间湿润了。她何尝不恨？何尝不痛？这村子，也是她的家啊！
“那黑风寨…不是我们能报仇的地方啊！”林婆婆的声音充记了无力感，“他们人多势众，听说寨主‘血屠’韩烈是入了‘铜皮’境界的武者，刀枪不入！还有修士给他们撑腰！你去了，除了多添一条命，还能让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