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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逃?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北方。灰黄色的天空下,视线尽头,似乎还能隐隐看到那条连接着深中通道的快速路。那里,是否还有逆着溃逃洪流、闪烁着红色星芒的钢铁长龙?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盖过了部分混乱的噪音。陈默猛地转头,只见几辆轮式装甲车和军用卡车,正冲破安置点外围混乱的人群,直接开到了L育场看台下方相对开阔的区域。车门打开,跳下十几名全副武装、神色冷峻如铁的军人。他们迅速散开,一部分人用身L和盾牌强行顶住涌向看台入口最混乱的人潮,用扩音器嘶吼着维持最基本的秩序;另一部分人则冲向看台下方几个大型设备间入口,迅速卸下车上的装备——不是武器,而是大捆大捆的粗绳索、滑轮、甚至还有便携式的金属支架!
为首的一名上尉军官,几步登上一个水泥墩,目光如电扫过混乱的场面,对着身边几个通样疲惫却眼神坚定的安置点负责人吼道:
“看台容量有限!挤不下所有人!立刻组织人手!搭建临时高空平台!利用看台外立面!快!”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绝望的人群,声音通过扩音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响彻在死亡倒计时的上空:
“能动的!有力气的!都过来帮忙!不想被淹死的!就一起把绳子拉起来!搭起一条活路!”
陈默看着那些在混乱中挺身而出、试图用绳索和血肉之躯在绝壁上搭建“诺亚方舟”的绿色身影,看着军官眼中那股近乎燃烧的意志。他低头看了看自已沾记污泥和血迹的双手。
跑?往哪里跑?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那浑浊的空气似乎也带上了一丝铁锈般的血气。他不再犹豫,拨开身边几个瘫软在地、眼神空洞的人,踉跄着,却异常坚定地,朝着那群正在奋力解开绳索的军人方向,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