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光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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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南攸蹲在巷口整理废品。初秋的风卷起她耳边的碎发，路灯次第亮起，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她数着卖废品换来的零钱，硬币上还沾着白天的日光。突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欢笑声，她抬头，正看见林子衿牵着父母的手走来。男孩穿着崭新的运动鞋，胸前别着会发光的奥特曼徽章，在路灯下格外耀眼。
"姐姐！"林子衿挣脱父母的手跑过来，口袋里的玻璃弹珠叮当作响，"我给你带了巧克力！"他掏出包装精美的礼盒，金色锡纸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南攸慌忙后退半步，藏起沾记灰尘的手："不用了，谢谢。"
林父林母跟上来时，南攸注意到林母穿着刺绣旗袍，手腕上的珍珠手链随着动作轻响。林父西装笔挺，皮鞋擦得锃亮，连裤脚的褶皱都一丝不苟。
"攸攸，这是给奶奶带的糕点。"林母递来一个雕花食盒，语气轻柔，"你和奶奶别太辛苦了。"南攸低头看着食盒上精美的花纹，又想起家里缺了口的粗瓷碗，喉咙发紧："太贵重了，我们..."
"拿着吧，只是普通的点心。"林父的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林子衿已经把巧克力塞进南攸口袋，仰着小脸撒娇："明天我们一起写作业好不好？我爸爸会教数学题！"
南攸回到家时，奶奶还没下班。她打开食盒，玫瑰鲜花饼的香气扑面而来，与房间里腌菜的气味混在一起，形成奇异的对比。她轻轻咬了一口，甜腻的馅料在舌尖散开，这是她从未尝过的味道。
另一边，林家书房的台灯亮如白昼。林子衿趴在雕花书桌上，面前摆着进口的彩铅和素描本。林父坐在真皮转椅上，耐心地讲解着数学题，手边放着刚冲好的蓝山咖啡。窗外，月光洒在花园里新安置的喷泉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南攸写完作业时，老挂钟刚敲过八点。她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奶奶佝偻的身影正倚在缝纫机前，布记针眼的手还在赶制刺绣订单。"怎么还不睡？"奶奶想把她推进房间，自已却被布料绊得踉跄。南攸扶住老人颤抖的肩膀，摸到棉袄下嶙峋的脊梁，突然想起林子衿母亲柔软的羊绒披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