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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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浪红莲（1978年夏）
宇斌蹲在礁石后数钱的时候,闻到了海风里的铁锈味。
这味道不对劲——明明没到渔船回港的日子,咸腥里却混着股子血腥气。他猛吸两口老海叔给的大前门,劣质烟草味呛得眼睛发酸,再抬头时,整个海湾在他眼里变了样。
海水成了粘稠的黑浆,浪头里裹着暗红色的絮状物,像某种生物腐烂的内脏。
又来了...他攥紧兜里的青铜罗盘,这东西最近总发疯似的乱转。前天村支书家母猪难产,罗盘指针就曾扎进他大腿肉里,结果当晚猪圈塌了半边。
救命...救...
女人的声音被台风扯得支离破碎。宇斌眯眼望去,黑浪里沉浮着团灰蓝影子——是那个姓苏的女知青！上个月批斗会上,她被剃了阴阳头,脖子上还挂着封建余毒的牌子。
晦气！宇斌吐掉烟头,却已经蹚进水里。咸涩的海水灌进胶鞋时,他忽然想起这场景似曾相识：同样泛着铁锈味的浪,同样轻飘飘的女人...
惠莲的棉袄浸透了水,像块沉铁往下坠。宇斌掐着她脖子往岸上拖,突然虎口一疼。借着月光,他看见这女人手腕上有道翻卷的伤口,诡异的是——没流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