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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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惠莲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里闪着金屑。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右前方：去……那里……
河湾处歪着一座废弃的磨坊,木门早已腐烂,只剩半截铁锁链挂在门框上。宇斌踢开门,灰尘簌簌落下,月光透过破屋顶照进来,映出墙角堆放的麻袋——是文革前囤积的石灰粉,已经板结成块。
石灰……阻金……惠莲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宇斌抓起石灰块砸碎,胡乱敷在她的伤口上。粉末与血接触的瞬间,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冒出带着金属味的白烟。惠莲疼得弓起身子,但伤口渗出的金属丝确实减少了。
宇斌掏出那半张焦纸和铜镜碎片。镜子背面兑字的笔画正在缓慢消失,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烧灼。
没时间了……他想起父亲笔记上的警告,得先找火镇物！
突然,铜镜碎片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幅模糊画面：某间冒着蒸气的砖房里,铁架子上摆满玻璃罐,其中一个泡着焦黑的树枝。
画面一闪而过,但宇斌认出了那地方——是公社改制前的炼焦厂医务室！文革期间,那里曾发生过一起锅炉爆炸事故,死了七个工人。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宇斌用板车推着惠莲靠近炼焦厂。废弃的厂区像头蛰伏的巨兽,残破的烟囱上还残留着抓革命促生产的褪色标语。
医务室在厂区西北角,窗户用木板封死。宇斌撬开缝隙,一股混杂着药水与焦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