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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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喧嚣的宴会厅,高跟鞋踩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走廊尽头是贵宾专用的电梯间,环境相对安静。助理紧随其后。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股浓烈的、廉价烟草混合着劣质酒精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一个身影蜷缩在电梯角落的阴影里,头发凌乱油腻,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沾着不明污渍,领带歪斜。他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
是顾明轩。
他脸上带着醉酒的潮红,双眼布满血丝,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绝望和……一种濒死挣扎般的、扭曲的期盼。他看到林薇的瞬间,浑浊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电梯角落里扑了出来,狼狈地跪倒在林薇光洁的高跟鞋前,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抓她的裙角,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
薇薇……薇薇！是你！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来！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混蛋！我瞎了眼！都是苏倩那个贱人害我！都是顾明哲他们害我！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仰着头,像一条祈求主人怜悯的狗：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了！顾家不要我了！我爸……我爸都不认我了！所有人都笑话我！只有你……只有你！薇薇,我知道你还爱我的,对不对你以前那么爱我！求求你,求求你看我一眼！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们重新开始……我们……
他的话语颠三倒四,充满了自我辩解和推卸责任,以及一种令人作呕的、自以为是的情深意切。那张曾经英俊、如今却被颓败和贪婪扭曲的脸,在惨白的电梯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怖。
林薇的脚步甚至没有停顿半秒。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愤怒,也无怜悯,只有一种看尘埃般的极致漠然。仿佛眼前这个跪地哀求、涕泪横流的男人,与路边的垃圾没有任何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