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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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鸿飞分神的瞬间,针头已扎入颈动脉。极寒顺着血管漫向心脏时,他看见漫天雨丝在空中凝成螺旋矩阵,仿佛巨大培养皿里旋转的硅藻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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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回响
鹿丹村握手楼在狂风中呻吟,林思语用胶带封死最后一道窗缝。昏迷的王鸿飞躺在母亲病床旁,两人手臂上的蓝色脉络正以相同频率明灭。她掀开床板暗格,染血的太子娱乐城账本与南沙军医日志并列——上月港商暴毙前划给薇薇的转账记录,精确指向青鸟公司某个离岸账户。
透析仪警报声里,弟弟的短信从惠州中学传来：姐,妈寄来的蛋白粉味道奇怪...手机摔落在地,林思语扑向厨房储物柜。廉价奶粉罐底层的蓝色粉末,与王鸿飞伤口渗出的结晶物在显微镜下渐次重叠,分裂的硅藻细胞正在肝素钠溶液里组建微缩版台风气旋。
他们用整座城做培养皿。她颤抖着翻出三毛全集里的化验单,1994年深圳河水质报告中的异常藻类含量曲线,竟与股市K线图上的三次暴涨完全同步。
台风眼过境的诡异宁静中,王鸿飞在剧痛里挣扎起身。越战老兵临死前塞进他口袋的磁卡,此刻正在床头柜上幽幽泛光。卡片背面蚀刻的放射状纹路,与南沙驻军集体中毒案卷宗里,某艘遭鱼雷击沉的外籍船只甲板图案严丝合缝。
青鸟在制造气象武器。他咳出蓝色冰碴,拽断正在报警的透析管,1992年边境冲突时...
整栋楼突然剧烈摇晃,来自地底的低频震动让漱口杯在水槽跳起诡异的踢踏舞。林思语奔到窗前,看见五公里外的青鸟制药厂区正在喷发幽蓝光柱,无数集装箱货车顶着台风向码头疾驰,宛如向风暴眼朝圣的机械僧侣。
在凌晨的大排档烟雾里,林思语将海鲜粥推给王鸿飞时,隔壁桌港商正用大哥大哄抬盐田港地块价格。炒粉镬气中浮动的海腥味,与制药厂通风口排出的藻类废气在此交融。收摊的残疾报贩拄拐走过,义肢金属关节的反光让王鸿飞想起老刘——那个被硅藻吞噬左腿却坚持运送冷冻品的退伍汽车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