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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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大会的日子还是来了。星穹大厦最大的会议中心,灯火辉煌,衣香鬓影。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金钱、权力和看不见的硝烟混合的复杂气味。西装革履的董事、股东们带着或矜持或锐利的笑容,低声交谈,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全场。媒体区长枪短炮严阵以待。

我穿着沈焰派人送来的、剪裁合体却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的昂贵西装,像个被套进精致壳子里的木偶,亦步亦趋地跟在沈焰身后半步的位置。她一身铁灰色的高定套装,身姿挺拔如女王出巡,强大的气场如同无形的力场,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敬畏或忌惮的目光交织在她身上。

我努力地缩小存在感,试图把自己隐藏在沈焰光芒万丈的身影之后,每一步都走得僵硬无比,感觉西装下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紧紧黏在背上。沈焰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紧绷,在走向主位前,她脚步微微一顿,侧过头,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冷淡地丢下一句：别死机。看着就行。

这句毫无温度的安慰并没有让我好受多少,反而更像一个即将行刑的预告。

会议前半段在沈焰强大的掌控下按部就班地进行。年度报告、财务数据、战略展望…她站在演讲台上,语调平稳有力,逻辑清晰缜密,举手投足间尽显掌控全局的王者风范。台下的股东们大多噤若寒蝉,只有少数几个眼神闪烁,透露出不安分的气息。我站在台侧阴影里,神经高度紧张,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每一次台上沈焰提高音调或者台下传来异样的低语,都让我浑身肌肉条件反射般地绷紧,身体微微抽搐,全靠意志力死死压住那股想要原地起舞的冲动。

就在沈焰即将宣布一项关键性的新区域投资计划时,坐在前排右侧、一个一直阴沉着脸的秃顶中年男人猛地拍案而起！他是星穹的老股东之一,赵德坤,也是沈焰父亲创业时的元老,近年来因经营理念不合,处处与沈焰作对,是公司内部最大的反对派。

够了！沈焰！

赵德坤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瞬间撕裂了会议室内表面的平静。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媒体的镜头也迅速转向。他脸色涨红,指着台上的沈焰,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你把我们当傻子耍吗！什么新区域投资我看你是想掏空星穹,去填你那几个烧钱无底洞的‘梦想’项目！

他猛地转头,恶毒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我——这个站在台侧阴影里、格格不入的存在。还有这个！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鄙夷和煽动性,这个你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宝贝’！除了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谈判桌上、在公司里,跳他那套可笑的机器人舞,丢尽星穹的脸面！他还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