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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门壁的倒影里,嘴角习惯性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完美。温柔。令人舒适。父亲无数次在镜前修正过它。这微笑……真真切切地,只属于李正源,是她存在的唯一价值所在。一丝冰冷的嘲讽掠过李娜眼底深处的麻木,快得连她自己都没能完全抓住。
电梯轻微一顿,稳稳停下。寂静无声。门开了,外面并非预想中的停车场,也非任何常规楼层。
浓郁的、刺鼻得令人窒息的气味瞬间涌入窄小的轿厢——消毒水混着浓烈的药水、冰冷的金属器械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略带粘稠的……像是某种生物组织暴露在空气中迅速氧化腐败后的淡淡腥气。走廊天花板极高,深灰色的金属管道裸露着,像某种生物狰狞的内脏,沉默地盘踞在头顶。惨白的光源镶嵌在顶棚深处,均匀得没有一丝人情味,将眼前逼仄的通道照得分毫毕现,地面是冰冷的深灰色防滑地材,一路延伸向幽暗的尽头。
通道两侧没有任何指示,光秃秃的暗色金属墙壁直通向一个方向。只有风在巨大而复杂的管道系统内部流通时发出的低沉、持续的呜咽,如同某种巨兽沉睡的呼吸。
这是通往父亲圣地的单行道。
浓烈的气味刺激着鼻腔黏膜,下颌骨的剧痛再次凶猛地抽动了一下。李娜抿紧嘴唇,那完美微笑的弧度已然僵硬。脚步踩在冰冷的地材上,寂静中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每一步都像是在踏向深海,氧气稀薄。
通道尽头只有一扇门。沉重无比,材质像是整块厚重的铅灰色金属打造,没有任何装饰,只在门中央镶嵌着一个泛着幽暗荧光的圆形生物识别锁。识别窗的微光在绝对的寂静中微微闪烁,像一只冰冷的独眼。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隙——不知是匆忙进出时没关严,还是锁本身存在某种难以察觉的错位。
一股更强烈的、混杂着血腥和某种有机物腥气的味道,从那道缝隙里汹涌地弥漫出来,强势地撞进她的喉咙深处。
她猛地侧身,将自己薄薄的肩膀嵌进门扇与冰冷粗糙的门框之间那条狭窄的阴影里。动作轻而僵,像一截没有生命的木头。
门后的景象透过那道缝隙,强行挤入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