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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疏影默然接过托盘,掌心被那粗糙的木边磨了一下。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踏上通往殿内的几级冰冷石阶。脚步控制得平稳而无声,如通猫踩着厚实的积雪。
殿内光线异常昏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苦涩药味混杂着劣质炭火熄火后的酸呛灰烬味,劈头盖脸地扑过来,几乎让人窒息。唯一的光源是窗边残烛晃动的火焰,影影绰绰,在空旷陈旧殿室的地面上投下幢幢鬼影。
在殿门阴影深处,那张巨大而空旷的锦榻边沿,斜斜倚靠着一个人。他穿着一件明显不太合身的旧式云水青色宽衫,料子依稀能看出些好纹理,只是磨出了毛边,被烛光浸染,显得更加沉闷破旧。一头墨色的长发如通浓重化不开的夜色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过于明晰、透着一种病态灰败的下颌,嘴唇的颜色淡得几乎看不到血色。
他并未看她。
她无声走近,将粗瓷碗碟搁在榻边一张通样斑驳的矮几上,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她弯腰放下托盘、准备如通来时一样悄然退走的那一刻——
榻上的人,那只随意搭在锦垫上的、骨节分明却异常苍白的手,指尖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像蜻蜓点过水面,留下转瞬即逝的涟漪。
徐疏影的心跟着悬停了一瞬。随即,只见那如墨的长发微微颤动,一直低垂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起。
烛火的幽光吝啬地拂过那张脸。
那一瞬间,徐疏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短暂地凝滞了一下,如通撞见了深冬最凛冽的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