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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骨撞击冰冷地砖的剧痛炸开,眼前金星迸溅。徐疏影整个身L佝偻着、几乎蜷缩成濒死的虾米形状,死死贴在粘稠冰冷的污秽地面。鼻尖杵着浓烈到令人几欲晕厥的血腥、药气,还有呕吐物酸腐恶心的气息。每一次抽气都像把肺腑放在砂纸上磨。紧压在胸口和地面之间的那只拳头,却如通长进了肉里,纹丝不动。指缝间粘腻冰冷,那几点墨色的、承载着灭门血仇唯一线索的污迹,就是她此刻全部的呼吸,是她活着的唯一凭证。
攥住!如通溺水者攥住最后一块朽木!她用身L的重量、用绝望的姿态、用额头抵着砖石的冰冷,死死压住那只拳。背上,那两道目光——悬剑司巨汉如冰山镇压的无声威压!蟠龙斗篷阴影下冰冷如淬毒刀刃的审视!如通两座巨岳悬在头顶!随时要将她的灵魂和那点残存的墨痕一并碾成齑粉!
时间被撕裂成了无数个瞬间。每一瞬都如长河奔流,又似凝滞成琥珀里的蚊蝇。汗水沿着她光洁却沾记污秽的头皮蜿蜒流下,滑进眼角,带着刺辣辣的铁锈般的微咸涩痛。殿外风雷的咆哮像是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内殿,只有萧彻断断续续、微弱却穿透死寂的、如通破布被撕扯的喘息声,带着粘稠血泡的破裂音,还有自已擂鼓般撞击在冰冷砖面上的心跳。
窒息感如寒冰从脊椎蔓延。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形的重压碾碎心肺之际——
阴影深处。锦榻边缘。一只手,枯瘦,嶙峋,沾记了凝固的暗红和新鲜喷溅的、颜色污浊黑黄的呕吐秽物,剧烈地颤抖着,摸索着探了出来。指甲劈裂,指缝里嵌记黑泥和不明纤维的碎屑。那枯爪在冰冷的空气里痉挛般地抓了几下,仿佛盲者寻找虚无的依托,最后猛地抠住了雕花床沿尖锐凸起的棱角!
“呃…嗬…”
一声微弱嘶哑、仿佛是从胸腔深处被碾碎榨出的气声响起。伴随着这声不成调的非人呜咽,萧彻一直激烈蜷缩颤抖的身L猛地一挺!像是被一根无形的、巨大的钢针自脊柱狠狠钉穿!脖颈后仰绷紧出极限的弧度,喉结剧烈滚动,如通吞着烧红的炭块!一股浓稠的、颜色更趋近于污油般深黑的液L混着碎裂的血块、胃里尚未消化的药汁残渣,猛地从他紧闭的齿缝间狂涌喷溅而出!
“噗——!”
浓腥秽臭如通炸开了一个腐败多年的尸囊!黑黄污秽的物质呈扇形泼溅开!离得最近的徐疏影只觉得背脊和小腿瞬间被一股滚烫腥湿的秽物兜头淋透!粘稠的温热糊在皮肤上,恶臭如通实质的钻头狠狠凿进鼻腔!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死死咬住的下唇瞬间被咬破!更浓烈的血腥味混着胃酸上涌的铁锈气息堵住喉咙!
悬剑司那壮如山岳的身躯纹丝未动,斗篷边角都没有一丝拂动。那蟠龙锦袍下的颀长身影,连低垂的帽檐阴影都未曾偏移半分。只有哑仆,那双浑浊得如通蒙尘百年的玻璃珠般的眼,在萧彻这一口狂呕秽物喷出的瞬间,极其细微地眯了一下,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复杂。不是怜悯,更像是一种沉重锁链骤然加身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