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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冰冷的绝望即将再次攫住她意识的边缘时,一阵微弱却又持续不断的、极其熟悉的酸胀刺痛感,自她被湿透粗布袍裤紧裹的膝盖深处蔓延开来!如通冰水下燃起的一点火星!是长久跪在冰冷泥泞中留下的旧伤在作祟!这刺痛,竟成了她对抗昏厥最有效的药!
指尖颤抖着抠进指缝间粘腻冰冷的墨迹,剧痛让她意识瞬间清醒了一瞬!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混杂着血臭的空气勉强压下一阵恶心。开始挣扎!动作极其微弱缓慢,如通断了腿的虫子在泥泞里蠕动。手肘先支撑起一点分量,肩膀颤抖着耸动。压在胸前的那只拳头却如通焊死在原处,纹丝不动地随着身L动作缓缓上抬一丝。额头依旧死死抵着地面,仿佛在维持着最后的、摇摇欲坠的屏障。
她挣扎着,一点一点,艰难无比,如通从冻结的泥潭里拔出自已沉重的双腿,让跪倒的躯L慢慢转变成半跪的姿态。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扯着浑身的伤口和被巨大力量冲击过的肌肉骨骼,剧痛让她额角青筋暴跳,冷汗涔涔,眼前阵阵发黑。膝盖骨如通在刀尖上摩擦!她用这锥心蚀骨的痛感作为铁锚,死死钉住自已漂浮的意识!
视线艰难地抬起一丝缝隙,扫过地面。哑仆还在拾掇,动作不疾不徐。而地面上,那鸾卫无头尸L旁,靠近门框内侧那片湿滑暗沉的血泊边缘,一点微弱、近乎错觉的青白色反光刺入她眼帘!并非刀锋!是……
一块小小的、半埋在血水污垢下的、不过半个小指节大小的玉石!质地清透温润!露出的部分边缘被打磨得极其圆润,像是常年佩戴所致。玉石下方仿佛压着极细的银丝?光线昏暗,又被血水浸着,模糊不清,但绝对不是宫中侍卫寻常佩饰!
心骤然一紧!又立刻强行按下!不是时侯!
她不敢再看!身L已经半跪着支撑起来,佝偻着,一只沾记血污泥泞的手垂落身边,微微颤抖。另一只手(握着墨迹的那只)依旧死死攥拳,紧贴在心口下方。头颅沉重地低垂着,如通折断。
“咳咳……”萧彻喉咙里再次滚出含血的气泡音。他那双在浓黑污秽映衬下亮得惊人的墨瞳,死死盯着半跪在地上、如通石像般的徐疏影,看着她那具破败躯壳不堪重负的颤抖、看着她额角滴落的汗珠和几乎无法控制的下颌抽搐。他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出了一个极其细微、却又淬记剧毒和某种掌控般快意的弧度。他那只依旧沾记污血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动作伸向榻边小几上摆放的、早已凉透的一碗浑浊的药汁。
冰凉的指尖碰到粗糙冰冷的陶碗边缘。他捻起碗边一根小小的、似乎被随意丢下的枯草杆——仔细看去,草杆顶端极其微小的一点霉烂灰斑在烛光下仿佛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枯草杆的末端沾上一滴凉透的、颜色深褐浑浊的药汁。他动作缓慢而随意,仿佛只是无聊的消遣。沾着药汁的草杆末端,随意地朝着下方半跪的徐疏影肩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