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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泥地硌着胸口,张铁蛋能清晰听到自已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震得耳膜发疼。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远处飘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几十支弩矢钉在身后的土墙和地上,箭羽兀自嗡嗡颤抖,像一群择人而噬的毒蜂刚刚扑空。
“草他姥姥的!州府这帮孙子属狗鼻子的?来得也太快了!”张铁蛋压低声音,牙关都在打颤,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的。
旁边趴着的吴七,那张腌臜脸此刻绷得紧紧的,油泥都盖不住他眼底的凝重。他快速探头扫了一眼外面,又猛地缩回来,几支反应极快的弩矢“笃笃笃”钉在他刚才探头的位置。“娘的,硬茬子!带队的起码是个百户,阵脚扎得稳,弩手布置刁钻,还有几队步卒在外围游弋……硬闯?咱俩铁定变成筛子!”吴七的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惫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那咋办?总不能趴这儿等死吧?玉兰还在里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张铁蛋急得眼睛都红了,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泥地里。
“废话!当然不能等死!”吴七啐了一口唾沫,脑子飞快转动,油腻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得想办法……引开一部分狗腿子!声东击西懂不懂?”
张铁蛋一愣,现代人的思维瞬间被激活:“声东击西?你是说……在一边弄出大动静,假装我们要从那边突围,等他们分兵过去堵截,咱再从另一边兵力弱的地方杀出去?”
“嘿!小兄弟开窍挺快嘛!”吴七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赞赏,“就是这意思!弄点火光最好,这乌漆嘛黑的,火光最扎眼,也最能唬人!”
“火光?主意好是好,”张铁蛋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瞬间被浇灭,“可咱俩现在裤衩都快让人扒了,上哪儿找火折子去?钻木取火?等钻出来咱俩都凉透了!”
吴七闻言,那张油腻的脸上非但没有愁容,反而缓缓咧开一个极其欠揍的笑容,露出那口标志性的黄牙:“嘿嘿,火折子?那都是凡夫俗子的玩意儿!瞧好了!”
只见他猛地坐直身L,也不顾外面嗖嗖飞过的冷箭(所幸角度刁钻,暂时射不到这个死角)。他深吸一口气,神情陡然变得肃穆,与那张腌臜的脸形成强烈反差。左手飞快抬起,拇指掐在无名指根部(子位),其余四指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右手紧接着覆于左手之上,动作流畅而带着某种古拙的韵律。更诡异的是,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伸直,竟成剑指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