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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收完成。清除痕迹。合成音再次响起。
冰冷的枪口,转向了呆立当场的铃原。
世界的声音消失了。警报的嘶鸣,城市的爆响,风的呼啸……一切都被抽离。铃原站在一片狼藉的实验室中央,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石膏像。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撞击着耳膜,发出沉闷的、濒死的回音。
他看着那个黑衣人腰间闪烁着冷凝寒光的容器,那里面封存着他妻子用命换来的种子开出的花,封存着刚刚刺破这世界虚伪宁和的唯一光芒,也封存着他复仇的唯一希望。现在,它成了那些掠夺者保险柜里又一件冰冷的藏品。
探照灯惨白的光柱无情地切割着弥漫的烟尘,勾勒出黑衣人迅速撤离的冰冷剪影。他们如同来时一样迅捷,消失在破碎的窗口外那片燃烧的、混乱的夜色里,没有回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风卷着硝烟和血腥灌进来,吹动铃原额前汗湿的头发,冰冷刺骨。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落在操作台角落。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本边缘磨损的硬皮笔记本。深棕色的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只有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那是她的。是她坠入黑暗前,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带着体温的遗物。他曾无数次想翻开,又无数次被那矿井边缘的寒风和碎裂声逼退。它像一个潘多拉魔盒,锁着他无法承受的痛。
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花没了。希望灭了。世界早已在谎言中腐烂。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封面,冰凉的触感直刺心底。他翻开。
熟悉的、清秀而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不是严谨的植物学观察记录,而是散乱的、跳跃的思绪,如同她在他耳边低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