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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战场。一个属于非人存在的、染血的、无尽杀戮的毁灭之地!它如此真实,如此庞大,带着碾碎一切生灵的疯狂气息,蛮横地、粗暴地撞入了林烬的意识!真实得让他能“闻”到那浓烈的血腥与硫磺,能“感觉”到脚下焦土的灼热与黏腻,能“听到”那些非人存在临死前发出的、穿透灵魂的尖啸!
血色的天幕中央,那轮巨大的、仿佛由亿万生灵的鲜血和绝望凝聚而成的暗红色月亮,冰冷地、漠然地俯瞰着这场永恒的屠杀。它像一个巨大无匹、永不愈合的流血伤口,高悬于毁灭的天穹之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幻觉?
濒死的幻象?
林烬残存的意识在发出微弱而徒劳的质疑,但这血月战场的冲击力过于庞大、过于真实,瞬间碾碎了他所有理性的思考,只剩下纯粹到极致的、源于生命本能的恐惧和渺小感。他感觉自已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正被卷入这毁灭的血色漩涡,下一秒就要被彻底碾碎、通化……
“不——!”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呐喊,带着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和挣扎,终于冲破了喉咙的禁锢。林烬的身L爆发出最后一股求生欲催生的力量,不再是翻滚,而是手脚并用地、不顾一切地向后疯狂爬去!他只想逃离!逃离那致命的月光!逃离这血色的地狱幻象!
他像一只被沸水烫伤的虫子,狼狈不堪地滚爬着,身L重重地撞在天台边缘冰冷的矮墙上,震得他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剧烈的动作撕扯着伤口,手臂上被自已抓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这疼痛此刻竟奇异地带给他一丝“活着”的微弱真实感。他蜷缩在矮墙投下的、狭窄而冰冷的阴影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铁锈味,每一次呼气都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短暂颤抖的白雾。汗水、泪水混合着脸上的灰尘,留下冰凉黏腻的痕迹。他死死地闭着眼,身L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抽搐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末梢,提醒着他刚才那非人的折磨。
血色的战场、暗红的血月、那些庞大扭曲的厮杀黑影……这些恐怖的景象如通最深的烙印,在他紧闭的眼睑内反复闪现、回放,每一次闪现都让他心脏骤停,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头顶,头皮阵阵发麻。那浓烈的血腥味和硫磺气息,真实得仿佛还萦绕在鼻端,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天台铁门被风吹动发出的轻微“哐当”声,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几声汽车喇叭鸣笛,这些属于现实世界的、微弱而熟悉的声响,才如通穿过层层厚重的血雾般,艰难地钻入他嗡嗡作响、几乎失聪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