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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声沉闷而压抑至极的低鸣,仿佛源自地底深处,带着地面都随之轻微震动的微颤,从图书馆那边遥遥传来。声音并不大,却有着山岳般的沉重,直压心底。
黑暗中的低语戛然而止。
浓稠得如同胶质的黑暗瞬间褪去,如同它涌来时一般突兀。灯光,骤然回到了本该的位置,惨白的光线刺得我瞬间眯起了眼。刺目的白炽灯冰冷地照亮每一寸空间。
世界恢复了正常。或者说,恢复了它表面该有的样子。
墙壁,苍白一片。那曾经淋漓着救我和Cheng
Xiao字样的地方,光洁得像是刚刚粉刷过,只有几道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水痕纹理,像是悲伤的泪痕,无声地蜿蜒向下。地面,那些晕开的暗红色印迹也已消失不见,只有先前被我撞倒的杂物狼藉地散落一地。唯有刺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依然执着地悬浮在空气中,清晰得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绝非幻梦。
颈间的平安玉冷得如同刚从冰窖里取出,寒气仿佛要冻结我的皮肤。我疯了一般的跑回了宿舍。一夜未眠,头痛欲裂,像个丢失了魂魄的躯壳,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向图书馆走去,那里人多。但大脑深处,那无数重叠的冰冷低语仍在无声回荡——献祭、祭品、泉眼、填进去……这几个词如同烧红的铁钉,反复凿击着我紧绷的神经。图书馆里混杂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于生锈金属的淡淡味道。我穿过一排排巨大书架,找了个位置坐下。
可能是昨晚太累,我趴着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我梦见我走进了图书馆,来到了地下一层,那个通常被学生遗忘的角落——校史资料室。沉重的木架一排排肃立,架上堆满了蒙尘的牛皮纸档案盒,卷着边角的泛黄纸张,还有一些看不出年代的黑白照片。我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艺术学院口述史·特别卷。标识下方是一串难以辨认的手写编号。
我费力地辨认着模糊的标签,终于在第三层最里面,指尖触到了一个盒子。它不是牛皮纸盒,而是某种深沉的紫黑色硬壳材质,触手冰凉坚硬,仿佛不是木料或纸张,更像是……某种打磨过的、风干的骨头。盒子表面没有任何文字标记,只有一些深浅不一、难以名状的凹凸纹路,摸上去有种不祥的粘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