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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再次抬起。锤头沾满了暗红和灰白的粘稠混合物,黏连着几缕毛发。地上,那张脸已经不成形状。颧骨塌陷,一只眼球爆裂,浑浊的液体混着血糊在眼眶周围,另一只眼睛绝望地圆睁着,瞳孔深处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极致恐惧和无边黑暗。那张嘴……曾经可能发出过惨叫或求饶的嘴,此刻歪斜着,下巴碎裂,露出断裂的、染血的牙齿。
一种冰冷的、近乎愉悦的满足感,像毒蛇一样顺着我的脊椎蜿蜒爬升。那感觉如此真实,如此……属于我。握着锤柄的手似乎更加用力,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准备再次抬起,完成那彻底毁灭的仪式……
陈默!
一声厉喝,如同冰锥刺破滚烫的油膜,猛地将我从那血腥地狱中拽回现实。
解剖室刺眼的白炽灯光重新灼烧着我的视网膜。我浑身一颤,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又像是被高压电流贯穿,双腿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解剖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防护服下的内衬,黏腻冰凉地贴在皮肤上。胃袋猛地收缩,翻江倒海,一股酸腐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咙口。我死死捂住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呃呃声,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林正医生已经停下了电锯,护目镜后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正牢牢地钉在我脸上。那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沉的、职业性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了我耳中残留的嗡鸣和心脏狂跳的擂鼓声,脸白得像纸。晕血了还是低血糖
我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像样的声音,只能艰难地摇了摇头,试图甩掉眼前那挥之不去的、破碎脸庞和爆裂眼球的影像。那血腥味,那锤头砸碎骨肉的闷响,那从我胸腔里发出的、充满快感的喘息……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到……那感觉似乎还残留在我的右手掌心,那铁锤柄的冰冷和滑腻感,还有那溅到唇边的、带着体温的血滴……
没……没事,林老师,我强迫自己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弯腰去捡地上的笔,手指抖得几乎捏不住那小小的塑料管,可能……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