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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已死……那荧光粉的张扬,那叼着烟的倨傲,那属于街头巷尾的凶狠和不羁……那个叫蝴蝶的少女,在那个决定戒掉一切、为了腹中胎儿拼命活下去的日子里,被她亲手埋葬了。不是死亡,是献祭。她把那个恣意妄为、只凭本能活着的蝴蝶,当作祭品,献给了即将到来的、名为母亲的责任。那褪色的纹身,不是耻辱的印记,是她亲手刻下的墓碑,埋葬了过去的自己,也宣告着一个母亲的重生。
妈……
一个破碎的音节从我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到床边,动作带倒了椅子也浑然不觉。我伸出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那只插着针头、枯瘦冰凉的手。我的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咸涩的泪水,极其轻柔地、无比珍重地,抚摸着那半只模糊褪色的蝴蝶纹身。粗糙的皮肤下,那青黑的墨迹仿佛还残留着旧日滚烫的余温。
妈……
我哽咽着,泪水汹涌地滴落在她苍白的手背上,又迅速被那干燥的皮肤吸收,蝴蝶……蝴蝶没死……它只是……只是累了……它把你……把你好好地……送到我身边了……
病床上的人依旧沉沉昏睡着,只有监护仪那绿色的线条,在泪眼模糊的视野里,微弱地、执着地跳动着。我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握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也像握着一条连接着过去与现在、痛苦与救赎的脆弱绳索。那些褪色的墨迹,此刻在我指下滚烫如烙印。蝴蝶的翅膀或许早已被现实的风雨磨蚀,但那份以自身为祭的决绝,早已超越了纹身所能承载的一切色彩,深深烙进了我的骨血里。
那只枯瘦的手,极其轻微地,反握了一下我的手指。力道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却带着千钧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