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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那年,逃荒的队伍在村口散了。
爹娘把我推给一个穿蓝布褂子的男人,塞来半袋糙米,转身就钻进了人群。
我攥着男人的衣角,看着他们的背影被扬起的尘土吞没,没哭——饿了太久,连眼泪都熬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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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张家的老二,把我领到一处带院子的土坯房,指着正屋八仙桌旁的少年说：这是你三哥,张睿远。
往后你就伺候他读书,做张家的童养媳。
少年抬眼看我,眉清目秀,眼神却冷得像腊月的井水。
他手里捏着本线装书,书页被指腹磨得发亮。
头三年,老两口还在,日子不算太难。
我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烧火,给张睿远温书,早饭是掺了糠的稀粥,他碗里总卧着个鸡蛋,是老两口特意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