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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远的眼睛亮了,一把抢过去,数了又数,突然笑了,拍着我的肩：巧竹,你真是我的福星！等我高中,一定接你去京城享福,让你穿绫罗绸缎,戴金钗银镯！
这是他头一回对我笑,也是头一回叫我的名字。
我心里暖烘烘的,忘了一天的累,忘了借钱时的难堪,只觉得往后的日子有了盼头。
第二天一早,我帮他收拾好行李,把银子仔细缝在他的里衣夹层。
送他到村口,他翻身上马,没回头,只扬了扬马鞭：好好看家,等我消息。
马蹄声渐远,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村口。
我站在原地,风卷着落叶打在脚边,手里还攥着他换下的旧布鞋,布料磨得发亮,鞋底补了三层补丁。
那时的我,还不懂,有些人的承诺,就像山里的雾气,看着浓厚,太阳一出来,就散得无影无踪。
我只知道,要守着这院子,守着这片坡地,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兑现那个穿绫罗绸缎、戴金钗银镯的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