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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针能调到原来的时间吗?”她听见自已的声音在发抖,像被风吹动的表链。潮水退去时,她在沙滩上捡到半只断了的表带,是周明宇那块表的——他总说这种帆布表带结实,却在救人时被礁石磨断,连通他的救生衣一起,永远留在了浑浊的江水里。
陈修远把密封圈套在表壳上,动作轻得像在给蝴蝶展翅:“时间调得回去,事儿回不去。”台灯的光晕落在他花白的鬓角上,照出几缕倔强的黑发,“我年轻时修过一块战地手表,表主是个老兵,非要把指针调到停战那天的三点,说这样就能听见战友喊他名字的声音。”
林晚秋突然看见柜台镜子里的自已。黑眼圈深得像化不开的墨,嘴唇干裂起皮,和周明宇失踪那天她在江堤监控里看到的自已重合——那天她穿着他送的鹅黄色雨衣,在风雨里跑了整整一夜,雨衣下摆的反光条磨出了毛边,像只褪了色的蝴蝶。
“这是他的表。”她从帆布包里掏出另一只表,表盘裂成了蛛网,表针却还在顽强地跳动,“能……把它们修在一起吗?”
陈修远接过表,发现两只表的机芯型号完全相通,只是他的那只表壳上多了道划痕,是某次出海时被渔网钢丝勒的:“可以试试,把好的零件凑一凑。”他打开放大镜,镜片里突然映出窗外的景象——早餐摊的王婶正在炸油条,油花溅起的瞬间,像无数个细小的太阳在跳跃。
林晚秋盯着墙上的挂钟。时针在四点零五分停了下来,和周明宇手机最后一次定位的时间相通。她想起救援队队长说的话:“潮水退得太快,连个完整的脚印都没留下。”可她总觉得他还在,像藏在时间的褶皱里,说不定哪分钟就会推门进来,笑着说“我只是被潮水带远了些”。
陈修远突然“咦”了一声。他从周明宇的表盖里抖出片贝壳碎屑,月牙形状,边缘还泛着珍珠母的虹彩:“这是砗磲的碎片,只有深海才有。”老人的指尖轻轻捏着碎片,“他是个潜水员吧?这种碎片常卡在他们的表盖里,像大海给时间盖的邮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