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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预想中的暴怒,没有绝望的嘶吼。在目睹她脸上瞬间的慌乱被更坚硬的冰冷覆盖后,他的心口反而被一种更巨大的死寂填满了,沉重得让人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那张门禁卡,终究只是从一只手,传递到了另一只更为冰冷决绝的手里。
他转过身,动作迟缓而机械。没有目的地,双脚踩在冰冷的城市地砖上,发出的声音空洞而遥远。他穿过刚苏醒的街道,避开汹涌的人潮,像一个没有实质的游魂。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站在了星泽大学的图书馆前。眼前晃过学生们年轻的、带着朝气的脸,背着沉重的书包脚步匆忙地走向教学楼。那些模糊的脸庞被清晨的光线勾勒着,让陈默忽然想起另一个人。
那张满是油汗、布满粉刺和痤疮、因喘息而涨得赤红的年轻的脸——王硕。这个名字像烧红的针,再次烫了他一下。她昨晚口中那个比他有用多了的王硕。那庞大油腻的肉山底下,究竟藏着怎样的腐殖质她所谓的有用,又能延伸向何方是被胁迫……还是利益的交换
项目数据临时要汇总,她昨晚的短信内容重新浮现在脑海。那个突然变得异常忙碌的学术项目。那个张主任被约谈的流言……
陈默的脚步顿住了。死水般的心底似乎被投入了一块石子。一种粘稠的、阴暗的、带着强烈探知欲的恶寒悄然沿着脊椎爬升。不是对苏晚是否还存有感情的迟疑——那一点星火早已被昨夜的风和今晨的冰彻底吹熄碾灭。
而是对那个王硕,以及那背后可能纠缠的项目,生出的、一种近乎凌虐欲望的、冰冷的探究冲动。
他需要一个切入口。一个可以撬开那个恶臭泥潭的缝隙。
他在手机通讯录里慢慢翻找,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最终定格在一个名字上：周雪。
苏晚带的本科三年级班里,最活跃的班长。一个总是笑意盈盈、留着利落短发的姑娘。过去每逢教师节、苏晚生日,苏晚总会兴致勃勃地提起周雪她们班又送了什么小礼物,言语间不乏对这个小姑娘能力和人缘的赞赏。陈默也曾在苏晚手机相册里,无意扫过几次他们班集体活动的照片,这个叫周雪的姑娘总在中心位置。现在,这个班干部的身份,成了一个可以借力的点。
他深吸一口气,清晨寒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如同细小的冰屑割过。他编辑了一条措辞谨慎的信息,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敲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