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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悄无声息地飘下楼梯,像个被那诡异光晕吸引的、没有重量的幽灵。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沉重地撞在耳膜上。走到105门口,门缝比他预想的宽一点点,足够凑近一只眼睛。污浊的、带着陈旧粉笔灰和木料腐烂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屏住呼吸,视线穿过那道狭窄而肮脏的光棱。
然后,时间,碎裂了。
一具苍白的肢体,被以一种亵渎的、极不自然的方式,死死钉在教室前方那张覆满厚厚灰尘、还堆着废旧三角板、粉笔盒的讲台边缘。深棕色的、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桌面上,散乱的杂物勾勒出背景的凌乱。但那具身体——他曾隔着衣衫温柔抚摸过的每一寸曲线,曾在她伏案工作时被他注视过的玲珑肩背——此刻被巨大的外力强行挤压扭曲着。
一团庞大的、赤褐色的、油腻得在昏黄灯光下反着光的肉山,覆盖其上。肉山剧烈地起伏耸动,像一头搁浅在岸上窒息的巨兽。破旧的、灰绿色的校服被胡乱推到腰际,卷成一团松垮垮的布料堆在臃肿的腰线上方,露出一大片令人作呕的皮肤——肥厚的、布满深浅不一的粉刺和深红色凸起痤疮的后背。
是王硕。
陈默的大脑深处发出嗡的一声锐鸣,似乎有某根弦绷断了。王硕……那个被苏晚在家里的餐桌上、客厅的沙发上无数次提起的名字,那个伴随着她温婉面容上微蹙的秀眉、困扰又带着一丝职业性怜悯轻叹而出的学生……
那孩子……唉,真让人发愁。王硕。她轻柔得如同叹息,手指下意识地、带着微不可察的嫌恶揉着漂亮的太阳穴,从不洗澡,靠近他座位那股味儿……能把人熏晕过去。更别提他交上来的论文了……陈词滥调,简直……不堪入目。陈默甚至能清晰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回应,他放下手里的书,温润的手掌体贴地抚过她绷紧的肩颈线,声音低沉而抚慰:尽力就好,晚晚,别把自己逼太紧。那种学生……算了,别生气。
可现在,那具散发着浓烈汗酸和油脂混合恶臭的庞大肉山——那件被她形容为可怜兮兮、脏兮兮的校服下赤裸的后背——正狂暴地动作着,他肥硕的手臂正死死箍住讲台上那具身体。
那昂贵、柔软的黑色羊绒半身裙——是他们结婚三周年他送的礼物——被凶蛮地推挤揉搓,皱巴巴、面目全非地堆到了胸口以上的位置,几乎完全失去了它原本的柔顺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