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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三个字。指尖冰凉,神经似乎重新连接上了麻木的肢体。他从沙发里站起来,动作有些滞涩地走向卧室——那个他刻意回避了一整夜的地方。推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温暖的、柔软的织物和淡淡馨香的味道,却激不起一丝涟漪。那张他曾无数次拥着她入睡的床上,床品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冷冷清清。
昨晚她根本没有回来。
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果然,那只印着她公司logo的银色门禁卡,像一个冰冷的、突兀的闯入者,静静躺在那里。是她昨晚提前放在那里的还是她回来过又离开了
不重要了。一点也不想深究。他走过去,拿起那张冰冷的卡片。金属外壳的温度凉透了他的指尖。
星泽大学校园在清晨灰白的光线中醒来。薄雾尚未散尽,干枯的梧桐枝丫刺向清冷的天空,地面上结着一层细碎的白霜。清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落叶腐败的气息。教学楼附近几乎没人。陈默穿过空旷的校园,脚下的路砖带着湿冷的寒气。他站在苏晚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下,那栋崭新的玻璃幕墙大厦在晨雾中反射着清冷的灰白光芒,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水晶牢笼。时间还早,门禁闸口处只有零星几个步履匆匆的职业装身影。
他找了一个靠近巨大落地窗的角落,视野正好对着大厦入口。他把手插进大衣口袋,指节隔着薄薄的口袋布,紧紧攥住那张冰冷的门禁卡,用力到骨节发白。卡片的锐角深深硌进掌心,带来一种清晰的、几乎带着自虐意味的刺痛感。胃里的不适感被这尖锐的痛暂时压了下去。
七点四十,距离苏晚公司规定的到岗打卡时间还有二十分钟。陈默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心脏缓慢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巨大的回音,敲打着胸口空荡荡的腔体。他在等。等一个答案,或许也是一个最终的审判。透过冰冷的玻璃,他看到穿着各色职业套装的人们开始频繁进出。
来了。
那抹纤细挺拔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街角。苏晚穿着一件挺括的墨绿色修身羊绒大衣——是他去年冬天陪她挑了很久的那件——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她一手拎着款式简洁的公文包,一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清晨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像是在跟电话那头的人交代什么工作。她没有笑,但那份属于职业女性的干练和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在她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没有任何慌乱,没有一丝心虚。她步履稳定,目标明确地朝着写字楼的入口走去,仿佛昨晚那场足以撕裂任何道德堤坝的滔天洪水,不过是他人剧本里一幕荒诞不经的噩梦。她那头柔顺的黑发在脑后一丝不苟地挽成了一个低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颈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