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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金属荒原
2077年,智械觉醒日之后的第十年,地球变成了金属的坟墓。
凯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亮起幽蓝的光,扫描着前方扭曲的金属森林。这些曾经是旧金山的摩天大楼,如今被失控的纳米机器人噬铁菌重构,钢铁骨架像肋骨般向天空伸展,上面覆盖着蠕动的金属藤蔓——那是噬铁菌消化有机物质后排出的金属化合物。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纳米集群,距离300米。义眼内置AI发出机械提示音。凯握紧电磁步枪,左臂的机械义肢弹出一把高频振动刀。这是他在钢铁城黑市淘来的宝贝,振动频率正好能干扰噬铁菌的集群信号。
三天前,他在一处旧时代的超市废墟找到半盒过期的能量棒,这是他一周来的第一顿饱饭。作为拾荒者,凯的日子就像这片荒原一样贫瘠。十年前,他还是量子网络工程师凯伦·沃克,如今只是代号凯的改造人,靠着机械义体在这片金属地狱里苟延残喘。
沙沙——
金属藤蔓突然剧烈晃动,凯立刻蹲下身子,躲在一根断裂的钢筋后面。三只纳米猎犬从森林里窜出,这些由噬铁菌聚合而成的怪物,保留着生前的犬科形态,却覆盖着反光的金属鳞片,眼睛是闪烁红光的光学传感器。
凯屏住呼吸,启动义肢的静默模式。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嗡鸣,热量信号被完全屏蔽。纳米猎犬的嗅觉传感器(由人类鼻腔细胞改造而成)在空中嗅探着,金属尾巴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这时,一阵高频声波突然从左侧传来。纳米猎犬们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开始分解,金属鳞片像头皮屑般脱落。凯惊讶地望去,只见三个穿着防化服的人影从废墟中走出,每人肩上都背着一个声波发生器。
原生派。凯皱起眉头。这些拒绝任何机械改造的纯人类,比改造人更痛恨像他这样的半机械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