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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专注到极致、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的神情,猝不及防地撞开了另一段被仇恨尘封的记忆——五年前那场该死的发布会。刺眼的闪光灯下,顾衍站在台上,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窝深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和痛苦他当时回答记者提问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可当时的她,被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她只看到了他宣布父亲畏罪自杀结论时的冷漠,只看到了他作为帮凶和刽子手的标签!那满眼的红血丝,那沙哑的声音,那强撑的镇定……全都被她汹涌的恨意过滤掉了。
难道……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当第一缕惨淡的灰白色天光挣扎着穿透厚重的云层时,肆虐了整夜的暴风雪终于偃旗息鼓。冰原恢复了它死寂的、苍茫的辽阔,像一头耗尽了力气的巨兽。
越野车凭借着钢缆的牵引和顾衍近乎神迹般的操控,终于从那道不断扩大的冰缝边缘挣脱出来,带着满身的冰碴和刮痕,摇摇晃晃地驶上了一片相对坚实的高地。车内一片狼藉,物品散落各处。
顾衍将车开到一处背风的巨大冰岩形成的天然山坳里停下。他推开车门,刺骨的冷空气涌入,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清爽。他指着远处地平线上,一个在灰白天幕下若隐若现的、高耸的信号塔轮廓,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看到那个了吗基站信号塔。再有两小时,应该就能开到。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然后,他转过身,面对依旧坐在副驾驶、脸色苍白、眼神复杂的凌玥。他的手伸进了自己防寒服的内侧口袋,摸索了片刻,掏出了一个东西。
当那枚小小的金属徽章暴露在车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下时,凌玥的呼吸再次停滞!
是那枚徽章!父亲的遗物!五年前,被她用尽全力砸在他额角的那枚徽章!
边角处,一个清晰的、因为剧烈撞击而形成的凹痕依然存在。然而,整个徽章的表面却被擦拭得异常干净,甚至可以说是……锃亮!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一种温润内敛的金属光泽。那凹痕非但没有显得破败,反而像一枚特殊的勋章,承载着难以言说的重量和时光的打磨。
顾衍将徽章递向她,他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又深不见底,牢牢地锁住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