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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玥顾衍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风雪衣传来,低沉,带着一种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尾音里似乎还藏着一丝紧绷的弦音。显然,这场风雪中的狭路相逢,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暴风雪更加猖獗,雪片不再是飘落,而是像密集的子弹般横着扫射过来,砸在车身上噼啪作响。顾衍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确认她的状态,只是极其快速地朝着副驾驶的位置用力一指,语气是命令式的,不容置疑:上车!不想冻成冰雕,就立刻上车!这鬼地方,最多再撑半小时!
凌玥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风雪抽打着脸颊。她攥紧了口袋里那半块硬邦邦的压缩饼干,指甲深深地嵌进冰冷的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她清晰地记得,在很多年前一次父亲组织的聚会后,顾衍曾皱着眉,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严厉,评价那些贸然挑战极限的所谓探险家:拿生命当赌注的鲁莽,是对自己和家人最大的不负责。
那话里的鄙夷,她至今记得。
可此刻,除了眼前这辆属于仇人的车,这方小小的、散发着危险暖意的钢铁囚笼,她别无选择。
车门打开又沉重地关上,将狂暴的风雪隔绝在外。瞬间,一股干燥而灼热的暖流汹涌地包裹上来,几乎烫伤了凌玥冻僵的皮肤,也让她因为寒冷而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随即又被另一种更尖锐的紧张感攫住。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机油、皮革和一种淡淡的……像是雪松又混合着金属的气息——独属于顾衍的气息。
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甜香的可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递到她面前。凌玥下意识地抬眼,正好撞上顾衍的目光。他的视线并未停留在她狼狈的脸上,而是落在她冻得发紫、微微颤抖的嘴唇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知不知道,他的声音在暖气嗡鸣的背景音中响起,低沉而清晰,这片鬼地方,上个月刚吞了两支装备精良的科考队连车带人,信号都没传出来。
那语气里听不出是质问还是陈述,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车内刚刚升起的一丝虚假的暖意。
与你无关。凌玥几乎是立刻别过脸去,视线投向车窗外狂暴的白色世界,生硬地甩出四个字。然而,就在转头的一刹那,她的眼角余光扫过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臂。厚重的防寒服袖口因动作微微上缩,露出一小截麦色的手腕,以及手腕上方,一道沿着小臂斜斜向上延伸、狰狞扭曲如蜈蚣般的暗红色旧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