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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导,林晚微微侧过脸,语气带着一丝委屈的疲惫,可能刚才情绪波动太大,头有点晕。这段词是有点拗口,我需要点时间……再顺顺她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陈默死死盯着她。那眼神哪里是背不下词分明是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近乎挑衅的疏离。一股被愚弄、被要挟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轰然冲垮了他仅存的理智。
顺!我让你顺!他一把抓起监视器旁边那本厚厚的、被翻得卷了边的剧本,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掼在地上!砰!一声巨响,纸页四散飞扬,像一群受惊的白鸟。不拍了!这他妈还拍个屁!都他妈别拍了!陈默的怒吼响彻整个死寂的片场,震得钢架棚顶嗡嗡作响。他脸色铁青,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目光扫过林晚冷漠的脸、苏醒阴沉的眼、柳无双幸灾乐祸的嘴角,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几乎要缩进地缝里的身影上——制片人许岩。
许岩对上陈默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声音带着哭腔:陈导!陈导您息怒!别生气!身体要紧!我、我这就去处理!我这就去跟资方沟通!一定解决!您别上火!他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散落的剧本,手指抖得厉害。
许岩几乎是逃命般冲出令人窒息的片场。横店七月的热浪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凉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金主爸爸-齐总几个字,像催命的符咒。他颤抖着接通,没等开口,齐璃冰冷、毫无情绪的声音就砸了过来,每个字都像冰锥:许岩。热搜看了剧组停工了你告诉我,我几个亿的投资,是让你们拍《长河落日》,还是拍《横店笑话》嗯
齐总!齐总您听我解释!许岩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惶恐,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突发状况!绝对是突发状况!苏醒那边我们已经在全力公关了!林老师的要求我们也在紧急协调!陈导他是一时气急,拍摄马上就能恢复!我保证!我拿性命担保!进度绝不会……
保证齐璃在电话那头短促地冷笑了一声,许制片,你的保证,现在在我这里,连张擦屁股纸都不如。明天早上八点,带着你们最新的、可行的解决方案,跪到我办公室来。方案我不满意,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就带着你们整个剧组,给我卷铺盖滚蛋。听清楚了
听、听清楚了!齐总!我保证!一定让您满意!许岩对着早已挂断、只剩忙音的电话,语无伦次地保证着。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大颗大颗滚落。他连夜订了最近一班飞往上海的红眼航班。机舱里冷气开得很足,他却像发疟疾一样控制不住地发抖。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片场的混乱:苏醒粉丝刺眼的横幅、柳无双微博下恶毒的评论、林晚那冰冷疏离的眼神、陈默摔剧本时通红的眼睛……还有灯光师老赵那句绝望的嘶吼,在耳边反复回响:烧钱比烧纸还快!老子的房贷都没这么凶!
完了。全完了。
横店的空气似乎比许岩离开时更加凝重。片场像一个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废墟,昂贵的仿古宫殿布景只搭了一半,裸露着粗糙的木架和泡沫填充物,像巨兽嶙峋的骨架。搭建组的工人三五成群地蹲在阴影里,沉默地抽着烟,脸上写满了茫然和焦虑。空气中弥漫着木头、油漆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闷气息。
许岩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进片场,迎接他的是灯光师老赵一声压抑到极点、终于爆发的怒吼:拆!又他妈拆!刚搭好的景!刚布好的灯位!钱呢!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操!这烧钱的速度,比他妈老子还三十年房贷烧得还快!还狠!老赵狠狠一脚踹在旁边一个空的道具箱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死寂的片场里格外刺耳。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许岩,那眼神里有愤怒,有质问,更多的是被逼到绝境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