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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询问,没有通报。生锈的门轴发出低沉滞涩的呻吟,那扇沉重的铁皮门被一股缓慢而巨大的力量向内推开。
一把巨大的黑色油布伞首先映入眼帘,硕大的伞面往下淌着密集的水线,如同门帘上的水钻串。伞骨末端闪烁着冷冽的光泽,水珠砸在门口积水的泥地上,溅起细小的黑色泥点。
伞面略微抬起,露出伞下的人。
一身熨烫笔挺、毫无褶皱的灰色尼龙质感长雨衣,严密地包裹着一个颀长的身形。他的面容似乎被一层雨伞和阴影共同施加的模糊效果笼罩着,显得极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极其锐利、冰冷得如同寒潭深处打磨过的黑色鹅卵石。那目光在简陋的室内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我脸上。我无法描述那张脸的特征,只能感觉到一种非人的平滑和僵硬,像是带着精心打磨的面具。
他迈步进来,动作流畅却仿佛不携带任何人类的温度和情感。巨大的油布伞在他身后收拢,竖立在门边。伞面依旧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在他脚边形成一小圈不断扩大的深色湿痕,散发出雨水的冷气混合着某种旧档案袋堆叠的尘封味。
罗针。他的声音平平铺开,没有任何起伏,如同机器在播报预先录制的台词,或者,该称你为‘命运纺织者’更合适
他目光如同具有实体重量般压过来,穿透雨衣帽檐下晦暗不明的光线。
你清理垃圾,修补裂缝,守护通道,这是你的职分,也是存在的根本。他向前移动了一步,雨衣下摆没有一丝晃动,但你动用了禁忌的手法。
他的声音冰冷地落下,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
你为她,‘修补’了死亡。用她灰烬之外的残火,强行燃起了不该延续的生命烈焰。他准确无误地指向桌上报纸照片里徐清的方向。那火焰在燃,可惜,烧的是你们两个人的余烬。这句你们的冰冷咬字,如同命运宣判前的定音槌。房间里的灯光仿佛瞬间暗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