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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缺一窍——这是父亲的评判。他在笔记里给遇到的每一缕断裂生命线打上简短的标签:气数已尽,无动念必要;或根基尚可,强行断线可能损及无辜。如同一个在暗夜大河边徒手作业、修补着不断破损船只的船工,每一次下手都是刀头舔血。他告诫自己的:守职如守命,线乱则命绝。
这职是什么这命又是谁的命我看着自己左手缺了一截的无名指,伤口早已麻木,但那晚被迫自行剪断时的冰冷触感和神经被撕裂的锐痛,记忆犹新。
我将笔记本和扁梭塞回抽屉深处,关上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3
命运之剪
几天后,正午过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挂在城市头顶。我蹲在隧道内壁一处较大的渗水点下方,拧紧着新更换的引水槽螺丝。水管在脚边流淌,哗哗的水声在隧道里回荡。忽然,一股淡淡的、带着苦味的清冽药香钻入鼻腔,非常轻微,但极具穿透力,瞬间盖过了橡胶味和尾气味。
在药香传来的方向,一丝微弱的紫色光晕如同水中的油迹,边缘浮动着,挣扎着试图聚拢。
是她!
我慢慢站起身,看到不远处的隧道入口处,那抹藏青色的裙形身影再次出现。徐清。推着她那辆老旧的黑色自行车,车头篮里鼓鼓囊囊装着大号保温饭盒和厚厚的一摞文件资料,压得车把不住摇晃。阳光从敞开的洞口斜射进来,为她和她那辆笨重的坐骑镶上了一道模糊的金边,像个摇摇欲坠的剪纸剪影。她穿着医院护士的那种白色鞋套,正小心翼翼地踩在还有点湿漉漉的清洁路面上,像是怕滑倒,一步步走得很慢,推车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她似乎在专心地找地方暂时停放她的自行车,那动作笨拙、固执,又透着点不合时宜的文雅。视线再次扫过她的腰间——那道紫色断口依旧鲜明,微微扭曲着,像一条濒死的紫色蠕虫在痉挛。但比上次看到的似乎黯淡了一点点,生命流逝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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