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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整理冷冻层时发现它的。
那颗青梅被遗忘在密封袋的角落,表面覆着一层薄霜,像裹着冰纱的少女。塑料包装上还用马克笔记着日期——2022年6月7日。三年了,它居然一直藏在这里。
青梅是母亲寄来的。那年家乡的梅树结果特别多,她摘了十几斤,一部分泡酒,一部分腌制成脆梅,剩下的便给我寄来新鲜果实。收到时已有半数熟透发黄,我手忙脚乱地把尚青的几颗塞进冷冻室,想着改日让梅子酱。
后来当然是忘了。
解冻后的青梅躺在瓷碗里,表皮渗出细密水珠。指尖触碰时,冰凉坚硬的质感已经软化,但依然能摸到果实底部凹陷的脐眼——那是它曾与树枝相连的印记。我用刀沿着缝线剖开,果肉呈现出半透明的琥珀色,核却依然倔强地紧贴着纤维,像不肯松手的恋人。
酸涩气息扑面而来。不是新鲜梅子那种张扬的酸,而是被低温囚禁后又释放的、带着时间锈味的叹息。忍不住舔了舔刀刃上的汁液,舌尖立刻蜷缩起来——这酸味里竟藏着某种意外的甘甜,像经过漫长冬季后,春天给出的第一份礼物。
窗外的雨下得绵密。六月的雨总是这样,不痛快,但持久。水珠在玻璃上蜿蜒出蛇形的轨迹,让我想起老家梅雨季时,母亲总要把青梅铺在竹筛里,放在檐下通风处阴干。那时的阳光穿过梅子间隙,在地上投下会移动的光斑。
"冻过的梅子让不成脆梅了。"视频通话里,母亲看见我手中的青梅,语气里带着点惋惜,"但煮茶还是可以的。"
于是照着记忆中的步骤操作:青梅去核,果肉撕成小块,加冰糖和水小火慢煮。水汽蒸腾间,酸味渐渐变得温顺,厨房里弥漫起类似童年止咳糖浆的气味。煮到第三十分钟时,液L变成了清澈的金黄色,捞起一勺对着光看,里面有细小的果肉纤维在跳舞。
第一口梅子茶烫到了上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