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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去接水时,会顺便帮苏念的保温杯也加满热水,放在她的桌角,假装是“顺手为之”;苏念画画累了,会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悄悄放在周延的习题册旁,糖纸是淡绿色的,和她的笔一个颜色。
周延的草稿纸上,树画得越来越好了。他开始在树底下画小小的人影,有时是个低头看书的男生,有时是个仰头看树的女生,虽然线条简单,却能看出明显的用心。苏念的速写本里,偶尔会出现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背影,坐在靠窗的位置刷题,阳光落在他的肩膀上,暖融融的。
他们聊天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苏念会问周延:“你说树会记得每一片落叶吗?”周延会认真地想半天,回答:“应该会吧,就像人会记得重要的事。”周延会问苏念:“你画了这么多树,最喜欢哪一棵?”苏念会指着窗外的梧桐,笑着说:“目前是这一棵,因为它见证了很多故事。”
有一次我去洗手间,回来时看见周延正给苏念讲题。他指着苏念习题册上的数学公式,声音放得很低,手指在纸上轻轻点着,苏念凑近了些,听得很专注,头发垂下来,和周延的肩膀轻轻碰到了一起。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臂上,暖融融的,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甜意。
“行啊周延,”我凑到他耳边打趣,“现在不光会画树,还兼职当起家教了?”
他的耳朵“唰”地红了,推了我一把:“别瞎说,人家问我题,我总不能不答吧。”
苏念也笑了,从速写本里抽出一张画递给我们。画上是两棵挨在一起的树,一棵高大挺拔,枝桠向天空伸展;一棵纤细温柔,树叶浓密得像团绿色的云,两棵树的枝叶在顶端交缠在一起,像在悄悄牵手。“我画的我们三个,”她指着画解释,“这棵高的是周延,认真又可靠;这棵细的是我,总爱发呆;旁边这棵矮一点的是白若尘,像个安静的旁观者,却一直在旁边陪着。”
我看着画,忽然觉得很贴切。是啊,我确实是个旁观者,看着周延从偷偷画树到主动讲题,看着苏念从独自画画到分享心事,看着他们的距离从隔着几排座位到并肩讨论问题,看着那些藏在草稿纸和速写本里的小心意,像梧桐叶一样,慢慢铺满了整个秋天。
考研前的最后一个月,图书馆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每个人都在埋头苦读,连翻书的声音都透着焦虑。周延刷题刷到凌晨,眼睛里布满血丝,却还是不肯休息。苏念看在眼里,每天早上都会提前来图书馆,给周延带一杯热咖啡,放在他的桌角,咖啡杯上贴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画着加油的表情,偶尔是棵小小的树,写着“像树一样坚持呀”。
周延会在苏念画画累了的时候,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放在她的速写本上。糖的口味总在变,有时是葡萄味的,有时是橘子味的,但每次都和苏念当天穿的衣服颜色很搭。他还会在苏念的速写本里夹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鼓励的话,字迹工整得像在考试:“你画的树越来越有力量了,像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