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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沉在冰冷浑浊的深海里,时而浮起零星的碎片——刺耳的鸣笛、晃动的顶灯、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无数双模糊而冷漠的眼睛——随即又被巨大的疲惫和虚无拖拽下去。
林晚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团粘稠、厚重的棉花里,动弹不得,连思考都变得无比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规律的、持续的滴答声穿透了这片混沌,将她从深沉的昏睡边缘一点点拽回。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她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
一片刺目的白。
天花板是单调的、毫无生气的白。墙壁是同样冰冷的白。头顶的灯光管散发着过于明亮、毫无温度的白光,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也晃得她眼睛生疼。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一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陈旧气息,像阳光晒不到的角落,滋生着无形的阴郁。
她躺在一张窄小的、铺着浆洗得发硬的白床单的铁架床上。身上穿着粗糙的、蓝白条纹相间的病号服,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异样的不适感。手腕上系着一个塑料腕带,勒得并不紧,却像一个无形的烙印,宣告着她此刻的身份。
这里是……医院?不,感觉不对。太安静了,安静得只剩下那恼人的滴答声——来自床头一个闪烁着数字的仪器,以及自己胸腔里缓慢而沉重的心跳。
记忆的碎片开始拼凑:办公室的尖叫、扭曲的视野、担架的冰冷、救护车的鸣笛……还有那片奇异旋转的、温暖的光晕……光晕呢?
林晚猛地想坐起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头痛立刻袭来,让她眼前发黑,重重地跌回硬邦邦的枕头上。虚弱感像潮水般漫过四肢百骸。她艰难地转动脖颈,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