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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洗澡？”他问，目光在她沾染了酒气和疲惫的脸庞上扫过。
“嗯。”凌以茉点点头，声音还是闷闷的。
贺弈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衣帽间，很快拿了一套干净柔软的浅粉色真丝睡裙出来——是他习惯为她准备、且知道她会喜欢触感的款式。又拿了一套干净的浴袍给他自己。
“水温调好了。”他从浴室出来，补充了一句，神情依旧平淡无波。
凌以茉抱着柔软的睡裙走进浴室。温水从花洒落下，包裹住被西装外套隔绝了一整晚的肌肤，舒服得让人叹息。卸去妆容，洗去酒气，换上舒适的真丝睡裙，整个人如同蜕了一层繁重的壳，从内到外地松快下来。
她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卧室里只留了床头一盏暖黄的小灯。贺弈穿着深蓝色的丝绒浴袍，正靠在床头看书。灯光落在他半湿的黑发和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柔和了白日里的冷硬。
看到凌以茉出来，他放下手中的书。“睡吧。”
凌以茉爬上床，在属于她的那一侧躺好，拉上被子。暖黄的灯光下，空气是温润舒缓的。身体明明很疲惫，精神却因为之前在车上的小睡和刚刚的泡澡而有些回光返照般的清醒。酒会上那些强装的笑容、无措的对话、油腻的搭讪、跌倒时的惊恐……还有后来他如同天神降临般的身影、那件带着体温的外套、那只蹲下身为她换鞋的手……所有的画面都在脑海里杂乱地翻腾。
情绪像一锅被慢火熬煮的粥，粘稠而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