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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公子。”苏陵音心头一紧,立刻垂下眼帘,依照记忆中戚白茶的姿态,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闺秀礼,声音细弱得如同柳梢拂过水面,努力维持着那份属于“戚白茶”的柔顺与安静,不敢去迎视他那过于直接、仿佛能穿透皮囊的目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藏在广袖下的手心,正微微渗出细密的汗意。这次所谓的“春日游湖”,不过是两家心照不宣、为那纸已然议定的婚约添上更实在一笔的“相看”。她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异乡孤魂,一个戚白茶的拙劣替身,却不得不站在这聚光灯下,承受着来自“未婚夫婿”的审视目光。这份沉重,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坐。”郑南鸢的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移开,示意了一下窗边铺着软垫的湘妃竹椅。
画舫轻轻离岸,船尾的船工沉稳地摇橹,水声汩汩,富有韵律地拍打着船舷,船身随之微微摇晃起来。苏陵音依言坐下,身体因这陌生的晃动而显得有些紧绷僵硬,双手下意识地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冰凉。她微微侧首望向窗外,试图寻找一丝安定。垂下的柳丝长长地拂过船舷,带来细碎温柔的痒意,远处湖光山色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淡彩水墨画卷,宁静悠远。
“身子可好些了?”郑南鸢在她对面落座,动作从容优雅。他提起红泥小炉上温着的紫砂壶,壶嘴袅袅腾起白汽。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行云流水般的烫杯、置茶、高冲、低斟,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独特的、近乎韵律的美感。炉火映着他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这专注的姿态,恍惚间让苏陵音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并非在摆弄茶具,而是在调试某种精密复杂的仪器,带着一种不容打扰的沉静力量。
“劳公子挂心,已无大碍了。”苏陵音轻声回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双操控着茶具的手吸引。那双手干净,稳定,透着掌控一切的力度。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落在自己同样搁在膝上、却微微颤抖的指尖上。
“春日泛舟,最宜清茶,涤荡尘虑。”郑南鸢的声音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他将一杯刚沏好的茶轻轻推至苏陵音面前。白瓷杯薄如蝉翼,近乎透明,杯中茶汤清澈,呈现出生机勃勃的碧色,热气氤氲而上,带着明前龙井特有的清冽豆香,混合着雨后山林的清新气息。“这是明前的狮峰龙井,头采嫩芽,尝尝。”
“多谢公子。”苏陵音道了谢,伸出微凉的手指,小心地捧起那只温热的瓷杯。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冰冷的指尖瑟缩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杯中沉浮舒展的嫩绿芽叶,如同水中初醒的生命。属于戚白茶记忆里那些关于茶道、关于品鉴的零碎认知自然而然地浮上心头,然而,苏陵音灵魂深处更习惯、更渴望的,却是现代咖啡那浓烈苦涩、能瞬间刺穿疲惫的滋味。她收敛心神,依照记忆里的仪态,小口啜饮。清雅鲜爽的茶香瞬间在舌尖弥漫开,带着微妙的甘韵,确实是她从未尝过的上品。
“好茶。”她抬起眼,由衷地赞道,语气带着一丝真实的赞叹。抛开一切烦扰,这茶的滋味本身无可挑剔。
郑南鸢看着她饮茶的样子,目光在她低垂时微微颤动的眼睫,以及那因茶水温润而恢复了些许血色、却依旧显得单薄的唇瓣上停留了片刻。船舱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水声和炉火的细微噼啪。就在苏陵音以为这短暂的平静会持续下去时,他忽然开口,声音比方才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戚小姐似乎……与从前有些不同了。”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