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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弓起腰,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胸口,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恐怖的嗬嗬声,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只能吸进一丝微弱的空气。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失去血色,泛起骇人的青紫。
晚晚!
那个叫沈哲的男人惊呼一声,立刻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晚,急切地在她随身的小包里翻找着,药呢你的药呢
药周屿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下意识地、本能地将手伸进左边口袋。指尖立刻触碰到那个冰凉坚硬的、无比熟悉的救赎——她的哮喘喷雾剂。只要拿出来,对准她的口腔,轻轻一按,那致命的窒息就能缓解……
可是,他的手死死攥着那个小小的药瓶,像是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沈哲焦急翻找的身影,林晚痛苦扭曲的面容,项链在污水里冰冷的光泽……无数画面在他眼前疯狂旋转、切割。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恨意和绝望,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和动作。
沈哲终于在林晚的小包角落里翻出了另一个备用的药瓶,手忙脚乱地拔掉盖子,对着林晚青紫色的嘴唇用力按下去。嘶——细微的喷雾声响起。
然而,林晚的痉挛没有丝毫缓解。她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眼睛因为极度缺氧而惊恐地圆睁,死死地盯着几步之外、如同石雕般僵立的周屿。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濒死的恐惧,有无法置信的震惊,有撕心裂肺的哀求,最后,竟沉淀出一种近乎怨毒的绝望。她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嘶哑到无法辨别的音节,像是在呼唤他的名字,又像是在诅咒。
周屿的手依旧死死地插在左边口袋里,指尖深深陷进药瓶冰冷的塑料外壳里,几乎要将它捏碎。他看着沈哲徒劳地一次次按压着药瓶,看着林晚的生命气息在剧烈的抽搐中一点点微弱下去,看着那双曾经盛满他整个世界、此刻却只剩下无边黑暗的眼睛……他像一尊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囚徒,灵魂被生生剥离,只剩下冰冷的躯壳,麻木地承受着这炼狱般的凌迟。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灯光撕裂了咖啡馆昏黄的暖意和窒息的绝望。医护人员冲了进来,熟练地将已经失去意识、身体仍在无意识抽搐的林晚抬上担架。沈哲紧紧跟在旁边,脸色惨白。
混乱中,周屿被粗暴地推开,踉跄着退到墙边。他眼睁睁看着担架迅速消失在门外,融入那片冰冷的、永无止境的雨幕。救护车的尾灯,如同两滴猩红的血泪,在湿透的街道上拉出两道刺目而绝望的光痕,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