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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抹布从天而降,落在我头上,带着机油味。我咬牙切齿,把扳手卡进螺丝,拧——纹丝不动。再拧——手背蹭掉一层皮,火辣辣。
唱歌！池砚青吼,《青藏高原》！
我深吸一口气,嗓子劈叉：呀啦嗦——声音被风撕成碎片,螺丝终于松动。我听见自己心跳和螺丝一起旋转,咔哒,咔哒,像节拍器。
半小时后,我被拉回天台。膝盖软得像面条,一屁股坐在地上。池砚青递给我一瓶矿泉水,瓶身贴着标签：冰工厂,批发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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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我仰头灌,水顺着下巴流到脖子,像小河。
还行他蹲下来,用半截拖鞋扇风。
我点头,喉咙里火辣辣,却说不出话。
明天六点。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带双结实拖鞋,别让我再给你凑对。
我低头看自己的脚,断掉的拖板可怜巴巴躺在一边。池砚青那只半残的拖鞋也躺在旁边,两只鞋像一对难兄难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