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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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勺疼得像是被烧红的铁棍捅穿了,耳朵里嗡嗡响,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一股子劣质香烟混着汗臭、血腥,还有某种东西腐烂的酸馊味儿,死命往鼻子里钻,熏得我直犯恶心。
我费劲巴拉地睁开眼,视线糊了好一会儿才清楚。身下是冰凉梆硬的水泥地,硌得浑身骨头疼。抬头看,天花板是锈得掉渣的铁皮,几根惨白的灯管滋滋啦啦地闪,晃得人眼晕。空气又闷又热,像捂了块馊了的抹布。
呃……喉咙干得冒烟,我想抬手揉揉太阳穴,手腕上哗啦一响,一阵冰凉刺骨的疼。低头一看,好家伙,一副沉甸甸、磨得锃亮的手铐,正死狗一样锁着我的俩爪子。
记忆碎片跟玻璃碴子似的,猛地扎进脑子里——刺耳的急刹车,砰的一声巨响,挡风玻璃碎得像蜘蛛网……然后就是一片黑。
车祸我不是该在医院吗这他妈是哪儿啊
啪！
一声脆响,跟鞭炮似的在我左脸上炸开！火辣辣的疼瞬间窜遍半边脸,打得我脑袋一歪,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装死啊！废物！一个公鸭嗓子在我头顶炸开,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给老子干活！
我猛地抬头。一个光着膀子、瘦得跟麻杆似的男人站在跟前,身上纹龙画虎,穿着条脏兮兮的绿军裤,手里拎着根黑乎乎的橡胶棍,棍头上还沾着点暗红的东西。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凶神恶煞的打手,眼神跟刀子似的。
我环顾四周。这地方像个巨大的破厂房,空气污浊得能拧出水。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把空间割成一个个鸽子笼似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蜷着个人,脸色蜡黄,眼神要么呆滞要么惊恐,对着面前油腻腻的电脑屏幕,手指头在键盘上机械地敲着。键盘旁边,扔着几个干巴馒头和半瓶浑了吧唧的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