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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看到,在某个明亮洁净的修复室里,一双年轻却沉稳的手,正用调好的纯金大漆,沿着那片青瓷碗底的裂痕,一丝不苟地描绘、填充,将破碎的痕迹,转化为另一种惊心动魄、承载着记忆与重生的纹路。金缮,修复的不仅是器物,更是被贪婪撕裂的历史与人心。
阳光穿过松针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墓碑和那素净的木盒上。王华站了很久,直到腿脚微麻。山风吹过,带来远处隐约的市声,也带来松涛的低语,如同悠长的叹息与回响。
回到市纪委大楼,刚踏入略显嘈杂的走廊,王华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王哥!
他回头,只见文物局库房那个曾经唯唯诺诺、满头大汗的张主任——不,现在应该叫张明远了——正小跑着过来。他脸上的惊惶和油腻的汗渍早已不见,虽然还有些憔悴,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清醒和一种急于表达的迫切。
王哥!我……我刚从省纪委那边做完最后的补充笔录出来。张明远搓着手,语气带着感激和后怕,都……都交代清楚了。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要不是您……
他想起隔离室里那绝望的交付,想起自己差点被碾碎的恐惧,声音有些哽咽。
王华摆摆手,打断了他:谢我什么是你自己最后关头选了该选的路。把知道的说清楚,对得起自己就行。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居高临下的宽恕,也没有刻意的亲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