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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卷着松针扑到陈景玄脸上,刺得脸颊发痒,他正盯着两条岔路发怔。
左边的路被松针盖得厚,踩上去像踩在旧棉絮里,每一步都陷得深;右边嵌着碎石,石子缝里还凝着夜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是撒了一地冰碴。
“奶娘说过,山风从东南来。”他摸了摸左边路边的岩石,指尖触到一片湿滑——苔藓从石缝里钻出来,绿得发暗,像是凝固的墨汁;他又跑到右边石头前,那里的苔藓稀稀拉拉,像被人刮过似的,露出灰白的石面。
东南方的城楼上,“施”字旗还在猎猎作响,风声裹着布帛撕裂的锐响,一声声敲进他耳膜。
陈景玄咬了咬舌尖,疼得眼眶发酸——那旗子每飘一次,他就想起奶娘被乱刀砍倒时,血溅在他脸上的温度,温热、黏腻,还带着铁锈味。
他攥紧怀里的断指包,包着奶娘最后剪给他的指甲,还有半块焦黑的银锁,锁身还留着奶娘手指的温度。
“走左边。”他对着夜枭飞走的方向轻声说,松针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像是谁在耳边碎语。
走了约莫两里地,石缝里突然窜出股腥气,像是腐烂的草药混着蛇涎,钻进鼻腔。
陈景玄的后颈先麻了——那是种说不上来的冷,像有根冰针顺着脊梁骨往上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