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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吗老头蹲在旁边抽烟,烟圈飘到我脸上,为这点破玩意儿,命都快搭上了。
我没抬头,把眼药水瓶揣进贴胸的口袋,那里还藏着刘教授的名片。我妈还在医院等着救命钱。这句话说得太轻,被风一吹就散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句话在心里喊了多少遍。
从那天起,我改成后半夜出门。凌晨三点的深圳像座空城,只有清洁工推着垃圾桶的声音在街面上飘。我骑着捡来的二八大杠,车后座绑着两个蛇皮袋,铃铛掉了,车把歪得像被狗啃过,骑起来咯吱咯吱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写字楼的垃圾桶是宝地。那些加班到深夜的白领,桌上总会留着没喝完的酸奶。我专挑二十层以上的写字楼,电梯停运就爬楼梯,爬到顶楼时腿肚子转筋,扶着墙吐半天酸水。有次在三十八楼的消防通道里撞见个保安,他举着电筒照我脸:干什么的!
我把蛇皮袋往身后藏,喘着气说:我……我是来修空调的。
他电筒往我脚上扫:修空调穿解放鞋
我撒腿就跑,保安在后面追,对讲机里喊着抓小偷。我顺着消防通道往下冲,手里的酸奶杯掉了一路,蓝胖子的笑脸在楼梯间滚得老远。
躲在安全出口喘够了气,我又一层一层往回捡。那些杯子沾着灰,有些还剩着半杯酸奶,馊味混着汗味,闻着直犯恶心。可我知道,杯壁上的那层膜,可能就是我妈的救命钱。
每天清晨五点,我准时蹲在科技园区的后门。那里有个早餐摊,卖豆浆油条的夫妻俩认识我,总会留两个热馒头。小陈,今天又去捡杯子老板娘往我手里塞塑料袋,我侄女在里面上班,说他们公司天天扔好多。
谢谢嫂子。我把馒头揣进怀里,趁着热乎劲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时,就着自来水龙头猛灌几口,水顺着下巴流进脖子,凉得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