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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并非想象中堆满杂物的黑暗阁楼。穹顶很高,巨大的、布满尘垢的玻璃天窗透进城市黯淡的微光,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月光,清冷的、银白的月光,正透过天窗最高处一块相对干净的玻璃,如一道凝练的光柱,不偏不倚地倾泻下来,笼罩在房间中央唯一的存在上。
一架老旧的三角钢琴。深色的漆面在月光下反射着幽暗的光泽,像一个沉默而优雅的黑兽。而坐在琴凳上的身影,正是沈聿修。
他脱去了那件挺括的西装外套,只穿着下午那件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了手肘上方,露出线条清晰流畅、充满力量感的小臂和腕骨。平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有几缕略显凌乱地垂落在饱满的额角。他微微低着头,侧脸在月光下勾勒出雕塑般深邃的轮廓,鼻梁挺直,下颌紧绷。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
他的手指悬在斑驳的琴键上方,似乎在犹豫,在寻找。然后,指尖落下。
叮——咚——
几个零散的音符流淌出来,不成曲调,带着明显的生疏和迟疑。那声音在空旷的穹顶下显得格外孤单、寂寥。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手指再次抬起,落下。这一次,音符稍稍连贯了一些,带着一种熟悉的、如同水波荡漾般的韵律感。
是德彪西的《月光》。
林晚曾在一堂音乐赏析课上听过这首曲子。清冷,朦胧,带着水波般的流动感和挥之不去的忧郁。此刻,在沈聿修生涩断续的指尖下,那份清冷和忧郁被无限放大,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声沉重的叹息,敲打在寂静的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