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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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回来啦她嗓门洪亮,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似乎是些锅碗瓢盆。哎哟,你看妈给你换的这些,多好!又结实又便宜!你们年轻人买的那些个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中看不中用!费电!还动不动就坏!修一次老贵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里几个边缘带着磕碰痕迹的、沉甸甸的镀铜色盘子、碗拿出来,叮叮当当地放到崭新的橱柜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瞧瞧这铜盘子,多厚实!用一百年都坏不了!可比你们那些轻飘飘的细瓷碗强多了!这才是过日子的东西!
那刺目的镀铜色,廉价、笨重,在厨房明亮的射灯下反射着虚浮的光,与王秀芳手腕上晃动的金镯子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讽刺。林薇看着那些盘子,看着婆婆唾沫横飞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冷又硬。这个家,从根基到日常,都浸透了算计和掠夺,披着一层薄薄的、随时会剥落的镀金外衣。而那把婚礼上象征同心锁的镀铜钥匙,此刻仿佛就悬在她的头顶,沉重、冰冷,锈迹斑斑。
---第三章:折股之跪
日子在一种刻意的、摇摇欲坠的平静中向前滑行。林薇没有再就家电和房子的事情爆发,只是眼神越来越冷,像结了冰的湖面。她在陈立和婆婆面前,沉默地扮演着一个温顺妻子的角色,只是那温顺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疏离。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工作,那个小小的设计工作室成了她唯一的堡垒。深夜的台灯下,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勾勒出的线条时而锐利,时而流畅,仿佛要将胸中郁结的块垒倾泻于图纸之上。偶尔,她会停下笔,目光落在书桌一角——那把被随意丢在抽屉深处的镀铜钥匙。婚礼那天的羞辱、父亲的病容、空荡的彩礼盒……一幕幕在眼前闪回。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冰冷的匙身,指尖传来细微的粗糙感。铜,终究是铜。在时间的空气里,它开始悄悄变化。
最初是钥匙齿的边缘,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绿。接着,这种绿意如同某种缓慢滋生的霉菌,沿着匙柄蔓延,在原本虚浮的金色上,蚀刻出斑驳的痕迹。它不再耀眼,变得暗淡、陈腐,像一块被遗弃在潮湿角落的废铁。林薇看着这变化,心中竟奇异地涌起一丝近乎残酷的了然。金属的氧化是自然规律,人心呢
这天,林薇刚结束一个重要的客户会议,手机就疯狂地尖叫起来。是陈立,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惊惶:薇薇!出事了!妈……妈跳广场舞,从领操台上摔下来了!股骨……医生说股骨颈骨折!要手术!你快来市二院!
医院骨科病房外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和焦虑混合的气息。王秀芳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护士推着去做术前检查。她疼得龇牙咧嘴,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早没了平日广场舞上队长的威风。昂贵的红裙皱巴巴地沾着尘土,一只亮闪闪的高跟鞋还挂在没受伤的脚上,另一只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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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像热锅上的蚂蚁,跟在病床旁边,六神无主。看到林薇赶来,他像抓住救命稻草,猛地扑过来,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薇薇!你来了!太好了!他语无伦次,眼圈发红,医生说了,手术是必须的,但术后恢复期特别长!起码得卧床两三个月,身边绝对不能离人!端屎端尿,擦洗按摩,翻身喂饭……一步都离不了人!他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哀求,我……我公司那个项目正在最紧要的冲刺阶段,天天加班到后半夜,根本走不开!请护工一天几百块,还得请两三个月!我们哪负担得起啊!房贷车贷……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