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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松开我,双手胡乱地在自己脸上抹着,试图擦掉那些让她显得更加狼狈的泪水,却只是把妆容抹得更花,脸上黑一道红一道,狼狈不堪,只剩下那双眼睛,在泪水的冲刷下,痛苦和绝望清晰得刺眼。
我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她喃喃着,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彻底的、筋疲力尽的茫然,你告诉我…小峰…你说…我还能去做什么…才能…才能凑够那救命的钱…
她的目光空洞地扫过这间堆满杂物、散发着霉味的储物间,像是在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答案。最终,那目光又落回我脸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哀求的疯狂,只有这里…只有这种地方…来钱快…他们…他们说只要肯喝,肯…肯放得下脸皮…钱…钱就能多一点…
嫂子…我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剧痛。我想说点什么,安慰,或者保证,可所有的语言在眼前这张被泪水和浓妆彻底摧毁、只剩下赤裸裸痛苦的脸面前,都苍白得可笑。我只能死死地捏着手里那卷皱巴巴、沾满她汗水和香味的钞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它揉碎。
这卷钱。它卷得那样紧,那样硬,棱角硌着掌心,带着一种冰冷的、沉甸甸的质感。那股浓烈到呛鼻的廉价香水味,此刻不再是夜场的浮华象征,它裹挟着汗水的咸腥、酒精的刺鼻、消毒水的苦涩,还有这储物间里灰尘和霉菌的气息,混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味道。这味道钻进我的鼻腔,直冲大脑,在里面疯狂地搅动、发酵。
不是虚荣。不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享受。是为了药。为了躺在病床上,被蒙在鼓里的哥哥黄伟,为了那一次次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却又昂贵得如同在吸食生命本身的化疗。
为了活下去。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猛地顶了上来,喉咙口火烧火燎。我死死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那阵呕吐的欲望压下去。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更沉重、更冰冷的东西,像无数细密的冰针,从脚底一直扎到头顶。
黄兰看着我,看着我剧烈的颤抖和脸上无法掩饰的痛苦扭曲,她眼中的疯狂和哀求慢慢沉淀下去,变成一种更深、更暗的疲惫和绝望。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在死寂的储物间里显得格外粗重,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拿着吧。她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指了指我手里那卷钱,先拿着…顶一阵…别…别让你哥知道钱的来路…一个字都别提…就说…就说超市发了点奖金…或者…或者说是你同学借的…随便编一个…别让他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