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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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年冬,林悦的身体日渐衰颓。胤禛守在病榻前,看着太医束手无策,红着眼眶问：皇额娘还有什么心愿林悦示意他靠近,在他耳边轻声说：去查康熙二十八年的太医院档案,里面有一味‘回魂草’,其实是……阿司匹林。她笑了,像个调皮的孩子,还有,记得让史官在《世宗实录》里写,皇太后临终前,看见一只白鸟从坤宁宫飞出,往东南方向去了。
东南方,正是她现代家乡的方向。咽气前,林悦最后看了一眼铜镜。镜中映出的不再是白发苍苍的太后,而是26岁的自己,穿着牛仔裤坐在图书馆里,面前摊开的《清圣祖实录》正翻到佟佳皇后病逝那一页。原来所有的穿越,都是历史对执念的回应；所有的改变,早在命运的剧本里写定。
出殡那日,胤禛按照遗旨,没有厚葬。送葬队伍里,有个穿粗布衣裳的老嬷嬷哭得最凶,正是云袖。她怀里揣着半片梧桐叶,那是林悦临终前给她的,说：等你看见和这叶子一样的树,就知道我回家了。
三百年后,考古队在景陵地宫发现了那只樟木箱。钢笔、巧克力、《清史稿》……这些穿越时空的物件,在恒温恒湿的展柜里散发着幽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片梧桐叶,叶脉间的字迹早已模糊,却在X光下显出清晰的DNA图谱——与现代林悦的基因序列,完全吻合。
历史系研究生林悦站在展柜前,看着那片叶子,忽然觉得额角发疼。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来：坤宁宫的烛火,圆明园的菊花,胤禛幼时的笑脸,康熙临终的眼神……她抬手摸向颈间,那里竟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形状像极了三百年前那枚铜砚台的棱角。
同学,你没事吧旁边的教授关切地问。林悦摇摇头,指尖抚过展柜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镜中映出的,是26岁的自己,也是76岁的佟佳皇后。她忽然笑了,转身走向图书馆——那里有本摊开的《世宗实录》,正等着她补全最后一句：皇太后崩,举国哀悼。白鸟东南飞,三日不绝。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极了三百年前那个雪夜,坤宁宫檐角滴落的融雪声。有些传奇,从来不止于史书；有些灵魂,本就该跨越时空,在命运的长河里,写下属于自己的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