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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安垚才知道明朝的老家在乌苏,爸妈是种棉花的农户,他考去滨城学计算机,是想给家里的棉花园做个智能灌溉系统。我名字里的‘朝’,是朝阳的朝,他指着窗台上的腊梅,我出生那天,我爸在棉花地里看日出,说新疆的朝阳能让棉花高产。
汉语言文学和计算机,春城和乌苏,安垚转着手里的葡萄酒杯,我们就像两个不同的编程语言,怎么会兼容啊
明朝从包里掏出张中国地图,用红笔把春城和乌苏连成条线。你看,他指着那条蜿蜒的线,再不同的语言,也能编译出同一个故事。
毕业季来得比想象中快。安垚进了本地的文化局做古籍修复,每天和泛黄的卷轴打交道;明朝签约了家做农业科技的公司,理由是离你近,还能顺便帮老家的棉花地搞数字化。他们一起在图书馆改论文,她对着《全宋词》校注,他趴在旁边写代码,偶尔抬头问:‘垚’字的拼音在数据库里该怎么索引
第一次见明朝父母是在毕业那年的夏天。他爸妈从乌苏赶来,带来了晒干的薰衣草和装在陶罐里的葡萄酱。明朝的妈妈拉着安垚的手:以后我们家的皮猴子,就交给你了。
安垚的爸妈起初总担心她的身体,直到看见明朝把她的复查日期设成手机闹钟,把医生的叮嘱做成表格,才终于松了口。爸爸翻出珍藏的《诗经》,在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那页夹了片腊梅花瓣。
婚礼在第二年的六月举行,刚好是他们相遇的纪念日。安垚穿着婚纱站在镜子前,摸了摸胸口的疤痕,那里已经淡成浅浅的银白色,像条温柔的丝带。明朝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瓶妈妈酿的葡萄酒,瓶身上贴着张手写的标签:安垚的专属心跳,频率:一生。
教堂的钟声敲响时,安垚望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初见那天,他说朝阳的朝。原来有些朝阳,从升起的那一刻,就注定要照亮某个人的一生。
窗外的玉兰花刚打花苞,像极了他们在美术馆初见时的美好。安垚知道,从春城到乌苏,从词牌到代码,这场跨越半年的相遇,从来都不是偶然。就像两颗错位的心脏,终会在时光里找到同频的节奏,跳成一首永不终结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