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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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器后,克莱尔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忽然抬手,示意摄影师暂停。

周小姐,克莱尔走到周悦面前,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棚内格外清晰。她上下打量着周悦,眼神像冰冷的探针,伊莎贝拉把你夸得像维纳斯再世。但恕我直言,我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紧张得手足无措、眼神空洞的漂亮玩偶。她的法语语速很快,带着毫不留情的刻薄,高级感故事感我只看到了僵硬和……平庸。

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告诉我,除了这张被偶然发现的脸,你还有什么你懂时尚吗你理解高级定制背后的灵魂吗还是说,你只是伊莎贝拉又一个急于推向市场、注定昙花一现的‘商品’

棚内一片死寂。所有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偷偷看向周悦。伊莎贝拉派来的经纪人安娜脸色微变,想要上前解围,却被克莱尔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周悦站在原地,克莱尔的话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她想起了寰宇国际那个狭小的办公室,想起了张莉刻薄的嘴脸,想起了影响公司形象的羞辱。那种熟悉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但这一次,伴随而来的不再是退缩的怯懦,而是一股被点燃的、灼热的火焰！

她凭什么凭什么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总是可以随意地否定她、践踏她就因为她是新人就因为她来自底层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再闪躲,直直地迎上克莱尔审视的视线。那双曾被马克捕捉到破碎感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倔强的、不服输的光芒。她没有说话,但整个人的气场在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背脊挺得更直,下颌线收紧,带着一种无声的对抗和……孤傲。

她不再去想什么标准姿势,不再去刻意模仿那些超模。她只是站在那里,微微侧过脸,目光投向远处虚空的一点,仿佛穿透了摄影棚的墙壁,看到了某些只属于她自己的东西。那眼神里有被质疑的愤怒,有不服输的倔强,有初入陌生领域的茫然,还有一种深藏的、源自她自身经历的坚韧。她的表情很淡,几乎没有变化,但整个面部肌肉的走向和眼神的细微变化,却传递出极其复杂的情绪层次。

没有夸张的动作,没有刻意的表情。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穿着最简单的黑裙,在纯白的背景下,像一幅沉默却充满张力的现代派肖像画。

摄影师马克西姆（不是街拍的马克）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手指不受控制地按下了快门！咔嚓！咔嚓咔嚓！他像是被某种魔力吸引,疯狂地捕捉着周悦此刻的状态！